武关在陕西丹凤,昔为关中的南门,其遗迹现在还有残碎的城楼,几间老屋,几棵古树,一种沿袭久远的气息。人到斯地,往往喟叹而徘徊。武关以东五公里有一处秦楚分界墙,鲜为人知。 秦楚分界墙,自“三秦要塞”——武关,盘折东行,约2.5公里处,一岭当道,即四道岭之第四道岭(吊桥岭),为武关“外廓”。古代出入武关只此一途。该岭高峻而陡峭,其路不容并骑。《史记》谓“秦关百二(以二敌百),势如建瓴”。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吊桥岭巅,尚存“秦楚分界墙”一段,长约3500米,底宽2米,顶宽1米,高3.5米,由片石砌成。墙西为秦,东为楚,系春秋战国时两国疆界。跨道,筑有城楼。其拱形门洞,高3.4米,宽2.7米,深3.4米,上有楼三间,门前设吊桥。墙东南有烽火台两座,前台高出界墙30米,后台高出前台150米,与铁峪铺、桃花铺、资峪岭、龙驹寨、商山、棣花诸台相呼应,为古代战争传递消息之主要设施。分界墙初建于战国,历代屡经修葺,现存界墙为明建。解放前,界墙上写有“秦楚分界墙”五个大字。相传,此墙古代绵延千里,与白阳关、竹林关、漫川关,及鸡头关连成一线。墙西,原有“四龙宫”(喻四岭为四条青龙,故名)。该宫建于明成祖永乐元年(1403),总面积约500平方米。有大殿、乐楼、道房、茶斋、钟鼓楼共11间。古历三月初三庙会(三日)。经“文化大革命”,主要建筑全部倾塌。旧日道旁曾一字排列17座古碑,今仅存“重修龙宫碑”二面:一在四道岭头,镌有“大明国置立武关衙”(明崇祯四年三月立);一在武关乡政府大院。历年来在“秦楚分界墙”附近发现不少箭簇、戈、矛等兵器。 检阅历史典籍,唐代诗人杜牧游武关时,所写《题武关》诗中之“山墙谷堑依然在,弱吐强吞尽已空。”即指此墙。清康熙时《续修商志》谓“秦楚咽喉之重地,商於形胜之要区。”清乾隆代《直隶商州总志》卷一说,“商界秦楚间”,“东有武关之天险……秦楚咽喉也”。明太仆寺南镗所撰《重修武关碑记》谓:“武关去省城五百里……一夫当关,百夫难敌,岩险闻于天下……乃秦之门户也。”故有设于国门之分界墙。清代,王肇基之《过武关》有:“雄关百二仰西秦,生就岩疆迥不伦。山势划开秦楚界,水声流尽汉唐人。云封谷口蚕丛路,日落城头马上尘。客馆那曾酣旅梦,子规夜半叫芳春”。这首诗亦明确指出,武关为“秦楚界”其“云封谷口蚕丛路”即实指登上秦楚分界墙之盘折砭道。 五公里全是沟坡,好在遍野葱绿,空气也爽,偶尔还见惊兔孤鹰。一段隆起的是墙非墙是建筑非建筑的山岭便是秦楚分界墙。 所谓的秦楚分界墙呈南北走向,乍看它与山岭融为一体,甚至它就是山岭,但细辨它却明显地高出山岭,仿佛是依山岭砌起的屏障,只是原始的墙倒塌了,形成了一种模糊的形势。墙的西侧很是平缓,而东侧则峭立起来,并可见砖石,尤其是在东侧有一条由砖石铺成的斜径,掩埋于荒草之中,其加深了墙的印象。墙断断续续,蜿蜒而去,远上便消失于蓝天之间,遂产生虚幻和茫然的感觉。 秦楚分界墙设于这里,多少是有可能的,因为斯地本是秦楚接壤之处。然而时过两千余年,秦楚分界墙之言要确立,需文献与考古证明,可惜既无文献,又无考古,所以此墙只能算是民间观点,属于传说。若它真的是秦楚分界墙,那么这里还是有很多故事的,其中以楚怀王为秦昭王所诱之故事意味深长。当时秦楚经常交火,秦是攻势,楚是守势。公元前二九九年,秦昭王致信楚怀王曰:“寡人与楚接境壤界,故为婚姻,所从乡亲久矣。而今秦楚不欢,则无以令诸候。寡人愿与君王会武关,面相约,结盟而去,寡人之愿也。敢以闻下执事。”楚怀王想去,又耽心是骗局,想不去,又害怕秦昭王发怒。考虑再三,还是去了,结果不出所料,是骗局。秦昭王派了一个将军埋伏武关,其打着秦昭王的旗号,拘留了楚怀王,直到病死咸阳。当时秦的使者就是从这里把秦昭王的信送给楚怀王的,楚怀王也是从这里进入武关的。秦楚分界墙的历史固然悠长,但诈术之历史比它还悠长。秦楚分界墙已经倒塌,但诈术却还在流行。似乎产生了一点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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