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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5日,革命后代重回延安,见到难得的瀑布飞虹。
崔良奎:一门四参军,最朴素的家国情怀
9月18日,当防空警报再次拉响时,亲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以及抗美援朝战争的89岁西安市新城区退伍老兵崔良奎,出神地望着窗外,思绪不由得飞向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
崔良奎是1945年2月参加革命的,进入部队后不久,崔良奎所在的部队紧急开往东北。“从山海关坐火车,坐一段,走一段,坐坐走走,最后驻扎在东北沈阳。”崔良奎老人说。
华发苍颜的崔良奎老人清晰地记得他所在的部队解放了东北,解放了海南岛,朝鲜抗美援朝,从北到南再到北的这段折返跑中,他和他的战友们用不屈之躯守卫着神圣疆土。参加过辽西会战、平津战役的崔老谈及当年的英勇时总是腼腆地笑笑。但提起战友和亲人时,崔良奎老人却心如刀绞。
1950年10月19日,“我们和毛岸英一起”作为中国第一批出征朝鲜的队伍进行抗美援朝,而这一去就是整整两年零两个月。时任40军118师通信连连长的崔良奎,谈及抗美援朝时泪如雨下:跨过鸭绿江的那片土地里埋葬了自己太多的亲密战友,埋葬了太多的家仇国恨。
“180人的连队,三场仗下来就只剩下了80个人……”从崔老哽咽的话语和躲闪的目光中读懂了那段峥嵘岁月的不堪回忆,这个倔强的老兵忆起战友时满是辛酸,心如撕裂般剧痛。崔老低头注视自己的双脚良久,“一场战役后,我看到一位战友的鞋和脚趾头就孤零零的挂在枝头上……他是被低空掠过的飞机投掷下来的炮弹不幸击中。我的那位战友那是替我去开会的呀,否则死的就是我。”
崔老一家可谓是“满门忠烈”,大哥牺牲在四平战役中,四弟牺牲在淮海战役中。大哥比崔老年长很多,“在战争年代,就见了一回”。当时崔良奎老人去给大哥所在的部队送信,匆忙地见了他一面,一见就喊:“快走,快走!”而谁知,这一面竟是永别!崔良奎的大哥自小离家当兵,很少能谋面的兄弟俩在战火中就只留下了那一面之交,却需要崔良奎老人用尽一生来追忆。
四弟是崔家父母最疼爱的儿子,长得大高个儿,“是父母要求老四去当的兵”,自打儿子们相继走上战场后,老两口就开始牵肠挂肚,可盼来的却是杳无音讯,老人是如何承受起这样的思念之痛,心里又有了怎样的百般煎熬,可想而知。其实,崔良奎的三弟也去了部队,做文职性的工作比较多。“我们家当过兵的四弟兄就我俩命大,我们现在还时常联系着。”
“我们是在解放后才知道大哥和老四已经牺牲的。”从此,崔良奎家挂上了烈属和军属的牌子。五个儿子,四个从军,两个牺牲,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事例尘封在那个年代的记忆里,凝结成了人们心中最深的痛,但这对于崔良奎的父母来说可谓是最朴素的家国情怀。
在战争年代受到保育教育关怀的孩子们,如今大都年过半百。图为2014年5月6日回延安时,在延安唐乐宫观看《延安保育院》拍摄的剧照。
杜斌丞:用尽一生,奔走在革命路上
人们习惯性地认为只有在作战前线奋勇杀敌,金戈铁马的勇士才真正配得上“英烈”,然而在见到杜家后人时,才真正领悟到革命任务精深的内涵;在拂去历史的尘灰时,才读懂英烈光辉的品质。
开门的是个清瘦的男子,他就是杜秦川。9月22日,在位于西门外八佳路一处住所,杜秦川为我们讲述了他的父亲杜良明,随从烈士杜斌丞的民主革命之路。这条道路上饱含着对祖国深沉的爱,承载着民族振兴的使命。
杜斌丞先生原名杜丕功,1888年5月出生在陕北米脂县。杜良明是杜斌丞的本家,自1930年相见后,杜良明就一直跟随杜斌丞从事民主革命工作,见证了这位“鲁迅式的共产党员”奔走奉献的革命生涯。
1947年3月20日,祝绍周调集反动军警、特务200多人,包围住西安市北大街王家巷32号杜斌丞公馆,40多名匪特如狼似虎闯入杜家,杜斌丞冲着用枪顶他脑袋的特务斥责道:“我姓杜的向来不怕死,汝欲何为?”
特务在早已预谋好的圈套中嫁祸杜斌丞,“说他非卖即吸毒品”,不由分说绑走了杜斌丞。“那个密室门窗封闭,肮脏致极,年近花甲的杜先生本来就身患肾结石,敌人饮食上的虐待让他胃病复发,食道病变,进食困难,”不见天日的牢狱生活摧残了杜先生的身体。但在他耳聋眼花,鬓发渐白的憔悴中依然可听见内心有力的呐喊:新中国万岁!然而,“砰”的一声枪响,回荡在1947年10月7日玉祥门外的上空,封存了这位民主活动家为国奉献的崇高志向。
杜斌丞的孙子杜芳滨说:“西北革命根据地中有许多领导同志曾是爷爷执教榆林中学时期的学生,像刘志丹、谢子长、张德生等,在他们从事革命活动中,遇到生命危险,爷爷总是挺身而出,想方设法营救。”
1931年的刘志丹在苏雨生旅当团长,国民党反动派怂恿苏雨生将刘志丹逮捕起来,杜斌丞听说后立刻叫苏旅驻西安办事处处长谷莲芳去彬县找苏雨生。谷莲芳还未回来,杜斌丞因事去兰州,路经彬县见了苏雨生,说:“刘志丹是我学生,你们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就各走各的路!扣他干什么!”杜斌丞三救刘志丹由此也成为我党党史上的一段佳话。
谈起爷爷杜斌丞,杜芳斌异常激动,是怀念,更是崇敬。“爷爷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他那一代人追求真理,不畏强权。1939年在西安组建了中共西安情报处。这个秘密交通联络站——奇园茶社,就在今天的莲湖公园里。”情报的紧急和机密性决定了工作的隐蔽性,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用药水、电码本向延安中共领导传递大量重要信息,用无声的战斗冲破敌方的重重封锁线,用忠心守护着这片热忱的土地。
“‘自思30年来,无日不为民主而奋斗,反动诬陷,早在意中;个人死生,已置度外。彼独裁暴力,虽能夺我革命者之生命,绝不能阻挠人类历史之奔向光明,终必为民主潮流所消灭也。惟望人民共起自救,早获解放自由,则死可瞑目矣。请速告诸生至友,共同努力,以期实现合理平等之社会国家,则公理正义,自可伸张于天地之间。’这是爷爷牺牲两天前写下的家书。”杜芳斌说,“这封遗书字字句句刻在心头,对于从事的正义事业,我们的先辈无怨,更无悔。”
张华:青春之光,照亮时代品格
“太行之神,钟山之韵,铸就了我们的风骨。两华精神,模范大队,铭刻下无限的忠诚……”从第四军医大学的校园里传出坚定有力的歌声。巨大的华山松和梧桐树遍布校园,在如茵的草坪上坐落着张华的半身铜像,张华的侄子张恩伟在铜像前伫立良久,伴随着校园秋日里随风四散的桂花香。
1958年出生在黑龙江虎林;1964年在虎林上小学;1975年下乡到饶河农场;1977年参军;1979年考入第四军医大学;同年入党;1982年牺牲——这是张华24年生命最简洁的履历。
“快救人!有人掉粪坑里了!”这突然的喊叫声盖过了32年前康复路周日的嘈杂。69岁的老汉魏志德掏粪时,被粪池散发出的沼气熏倒,跌入了康复路南口老旧厕所后边三米多深,两尺见方的化粪池中。就在这时,一个高高的、穿着军裤的小伙子扔下手中的东西,推开众人,冲到最里面,一把拉住正要下去救人的老师傅,说:“你年龄大,我下去。”他顺着竹梯,一手拉着梯子,一手拽着粪水中的老汉,还呼喊着:“快放绳子,人还活着!”暑天的粪池恶臭冲天,浓烈的沼气把小伙子也熏倒了,“扑通”一声随老汉一起跌进粪水中。随后捞出的两人,被冲洗掉身上的污垢和蝇蛆,但都已不省人事。当时的时间是1982年7月11日上午9时50分左右,这个年轻人就是张华,是大学生,是共产党员,是解放军。
“估计二叔倒在粪池的那一刻,并没有想到他是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就像他在家乡跳进刚解冻的江水中救人;就像在饶河农场用身体做灭火机碾灭森林大火;就像大学暑假回家时,救助火车上的难产孕妇……”张恩伟说。
“爷爷张文良1945年参军,是一位经历过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的老党员。奶奶潘英花则是在刚解放时做过乡长的革命老人”。“他是爷爷奶奶寄予厚爱的孩子”,出生在军人家庭的张华从小就崇拜英雄,上世纪80年代的中国社会,他用见义勇为的举动撑起了整个时代的脊梁。
张华牺牲后的一年,就出现了第四军医大学学员集体在华山抢险的动人事迹,谈到张华,现任第四军医大学学员旅政委王湛伟也陷入深深沉思。前些日子,走过张华铜像时,王湛伟还给他14岁的儿子讲起了张华的故事。在王湛伟看来,现在的孩子需要这样的精神感召,张华的奉献精神需要传承,而这不能用值或不值来简单衡量。从一个人到一群人,两华精神可谓是张华精神的发扬与继承。目前,四医大有张华连,张华班,学校里至今还保留着张华的床铺,每当发军装时还会给他留一套。
看着张恩伟空军蓝的戎装,站在张华班的寝室里,窗外干脆利落的口号强烈地冲击着视觉和感官,好似有一股巨大的内生力牵引着这里每一个人勇往直前。新时代的奉献应该有更丰富的内涵,他需要付出的不应仅是生命。主动去基层锻炼,投身祖国最需要的地方,也是军人价值的最佳体现,更是所有年轻人应有的价值理念。
“一开始有压力,觉得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我很佩服他的勇敢,我们不光是学习他的事迹,更多的是把这种精神化为我们在从军路上、人生路上直面困难,无所畏惧的行动。”新一代的张华班班长罗雨声说。
“我很早就听说过张华的事迹,作为军人我首先要有服从、服务的意识。尤其对于新时代的我们而言,更重要的是使命感。而我自身则要脚踏实地的学习真本事,为奉献打下坚实基础,不能空谈救死扶伤。”从张华班学员薛健质朴的表述里读懂了张华精神所赋予他们的时代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