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隶属于美军第164通信兵摄影连的罗伯特·纽巴切(Robert Neubacher)中士。
9月9日,为期一周的“国家记忆”影像展,在军事博物馆落幕。处于装修状态的军事博物馆支架横生,看起来不像是供人参观的状态。然而,不少观众还是慕名而来,感受着来自陌生历史的震撼。负一层的展厅中,400余幅图片,有的被做成几米高的巨幅,出出进进的人群,又总要与广告展板的那张主题图片相遇。那是一位穿着中式对褂的男人,在向一位美军军士借火点烟。是什么样的历史契机,让一个淳朴的中国农民,毫无芥蒂地与全副武装的美军如此近的面对面?如果寻找它的历史信息,应该是:1944年10月14日的滇西腾冲街头。恰好是腾冲被收复的一个月后。腾冲是抗战八年中第一座被收复的县城,反攻战打得艰苦卓绝,远征军正是用美军装备起来的武器,攻下了这座城池。而这张照片正好传达了:只有为了和平与正义并肩战斗过的兄弟,才有这样亲密无间的眼神举止。
作为历史照片,这张照片的编号为33943—PME,美国通信兵拍摄。
展厅入口处,一个循环播放的录像,一位上了年纪的美国退役老兵,在向观众说话。不会有多少人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但他却是这个展览很重要的存在:“六十五年前,我作为一名美军通信兵团第一六四照相连的战地摄影军士被派往中国,我执行了许多摄影任务,并且足迹踏遍你们的国家。”悉尼·格林伯格的经历,是展场照片诸多摄影者的缩影,此为他生前留影,悉尼·格林伯格,已经于2012年1月在美国去世。
“国家记忆”展的全名是:“国家记忆——美国国家档案馆馆藏二战中美友好合作影像展”,尽管这并非“国家记忆”第一次公开展出,但是在军事博物馆,在中国人民迎来抗战胜利69周年的前后展出,这个展览仍然显出其特殊的意味。英国牛津大学的中国史学家拉纳·米特曾认为:中国以牺牲1000多万人、8000多万人失去家园的巨大代价拖住日本侵略者,为二战胜利作出重大贡献,却在战后因种种原因被忽略和忘记,是“被遗忘的盟友”。而相对于二战中其他战场的纪念,作为中国抗日战争中重要部分的中缅印(简称为CBI)战场,更是忽略中的忽略。甚至在一些国人视野里,这些有关中缅印战场的图片都是闻所未闻。
从1946年开始,这些照片便被尘封于华盛顿的美国国家档案馆。而能够像今天这样近距离地看到它们其中的一部分,并发现与之有关的164照相连部队的存在,还有一个长长的故事,与一群热爱历史并执著地追寻历史的民间人士有关。
寻找上校,一场关于中缅印战区历史的追寻
追寻164照相连的故事,必须提及两部纪录片:《寻找少校》和《发现少校》。它们拍摄于2003年至2005年前后,总策划为章东磐与邓康延。其实,两部片子的每个主创人员,都可以视为这个故事得以展开的线索。其中,作为《寻找少校》编导之一的孙敏,是最早一批在云南从事远征军田野调查工作的云南籍作家,江汶是她的朋友,旅居美国。《发现少校》的故事推动者晏欢,是密支那战役指挥将领潘裕昆的外孙,因为对长辈的这段历史感兴趣,一直在这个领域跋涉。牛子是电视摄影师。基于共同的志趣,他们渐渐会聚在一起,并因为这两部纪录片的拍摄,分头踏上了寻找远征军历史的征程。
《寻找少校》所要寻找的少校名为梅姆瑞,牺牲于滇西战场。对于他的追寻,始于在腾冲民间发现的一张美军在云南乡村举行葬礼的照片。进一步相关资料的查询,从云南扩展到美国:加利福尼亚的胡佛研究所、美国失踪军人调查机构……不断有历史线索被从各个渠道发现,也总是有更多的美国老兵后代,被他们联络上,并加入到追寻历史的大军之中。2005年,也就是《寻找少校》拍片期间,摄影师牛子根据史迪威将军外孙约翰·伊斯特布鲁克先生指引来到美国国家档案馆,他用英文检索“萨尔温江”(即怒江),一批中缅印战场的历史照片因此跃入眼帘。这是那批照片被发现的开始。在那一次,牛子复制了其中的190幅带回来。2009年,章东磐在自己出版的远征军田野调查笔记《父亲的战场》一书中,用到了部分照片。
更宏伟的计划是在2010年春节前后,这一支民间团队远渡重洋来到了美国国家档案馆,打算把馆藏的所有有关中缅印战场的照片复制回来。共同制定的原则是:1、所有美国照相兵拍摄的CBI战场照片要不加挑选地复制。2、照片正面和背面均以扫描仪的最高精度复制。
靠着几位赞助人的慷慨解囊,这个团队解决了在美国工作期间的吃与住。而在美国的居住地,是由同样热爱二战史的晏欢的美国朋友唐亨蔚帮着选定,每天150美元的房租,也是由他从250美元砍下来的。
参与复制影像的邓康延至今想起那段时光,仍然激动不已。“我负责的是复制影像。真感觉如入宝库。本来只想呆一周,结果呆了23天。哪都不去,哪也不想去,每天就是和档案馆人员同时上班下班。除了他们的公休日。这里拷贝资料全免费,最高频率的时候,4台机器同时拷贝。”
而整个团队,在美国国家档案馆泡了两个月。他们复制的图片总量为两万三千张。尽管如此,章东磐依旧坚信,这仍不是CBI战场照片的全部。“一个显著例子是,我们从已复制的照片中,并没有找到梅姆瑞少校的身影。此外,牛子2005年复制回来的那批照片中,有两张没在这批照片中出现。”“不过,两万三千张,可能也差不多了。”章东磐推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