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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陵是“’85新潮”重要艺术家。
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现场曾多次指向“’85新潮”,而这次借由宋陵回顾展又以其个人史的视角,带我们重回那个激动人心的年代。近日,“重现的镜子——宋陵1985-2013”在今日美术馆开幕。昔日,宋陵与张培力、耿建翌等人成立了“池社”,是“’85新潮”中重要艺术家之一,自1988年出国缺席中国艺术现场,如今携1985年至2013年的创作和文献归来。归来者宋陵告诉新京报记者,如今重看85时期依然是其生命中最有意义、最纯净的。该展将展至8月11日。
借由一面“重现的镜子”,宋陵重新出现在中国艺坛,也让我们重回85那个时代。为此展览现场、开幕式都颇有一种怀旧情绪。作为当年的艺术战友张培力、耿建翌等均从杭州赶来,而同为浙美毕业的王广义等也来捧场。有着中国当代艺术教父之称的栗宪庭说,中国是不断遗忘、不断否定过去的民族,加上宋陵多年旅居海外,但这一回顾展则让宋陵和“’85新潮”再回我们的视野。而看到墙上的《无意义的选择?》这一系列作品时,对老栗来说,则更是感触颇深,“1986年我去宋陵工作室,他正在画这一批画。”栗宪庭告诉记者,“’85新潮”中,宋陵将超现实主义和波普艺术结合起来,“这比当时流行的超现实主义一下进了一步,有着非常个人化的风格。在他的作品中,有着很孤独的形象,很集体主义的排列。”
事实上,这个借用罗伯·格里耶的同名自传《重现的镜子》而命名的展览,将宋陵的所有作品都等同于格里耶的那面“镜子”,此番“重现”则让85那个时代在我们的观看中复活。对此,策展人夏季风也指出,宋陵是中国当代艺术史中著名的“失踪者”之一,为此该展亮相的作品以“’85新潮”系列作品为主,以及大量的文献指向85那个场域。观众不仅能看到《无意义的选择?》系列,也能看到宋陵另一成名系列《人·管道》,以及2012年创作的《干扰》系列、《临摹宋徽宗〈池塘秋晚图〉》等。
名词解释
“’85新潮”泛指1985年至1989年四五年之间的一系列美术现象,包括群体、展览、会议、个体与个展、活动等等。“’85美术运动”、“’85美术新潮”的名称是在1986年正式推出的。高名潞在1986年4月举行的“全国油画艺术讨论会”上做了《’85美术运动》的讲话,并在《美术家通讯》1986年第5期上以同一题目发表。同年,王广义也在《中国美术报》第36期上发表了《我们——“’85美术运动”的参与者》。
求学
国画世家,痴迷达利、沃霍尔
父母亲均为浙江美院画国画的,自然国画成了宋陵的首选,1980年考入浙美读的便是国画系。“没完没了临古画,直到三年级才有一些自己创作的自由。”
曾给中国当代艺术急先锋王广义、黄永砯等人西方现代艺术营养的浙美图书馆,也让宋陵着迷,他告诉记者,“浙美图书馆,号称是国内最牛的图书馆。年轻人对洋的东西非常敏感,特别容易接受,一旦接受了就觉得那些现代艺术特别新,有意思。”为此,宋陵白天老老实实学传统,晚上就跑到图书馆,看西方艺术的画册。
宋陵并没有继承传统国画的创作思路,而是对超现实主义和波普艺术产生了兴趣。马格利特、达利、安迪·沃霍尔也成了他的偶像。
宋陵的“叛逆”在毕业创作时就出现了。与很多同学选择去西藏、内蒙古,延续当时流行的乡土题材不同,宋陵选择了去上海江南造船厂实习,“我想画工人,我觉得我要画自己熟悉的城市题材。”当他拿出小稿时,父亲就第一个反对,“那时候他已经是浙美的副院长,明确说这种画绝对不行,‘我在做院长,你别给我添乱。’”
在母亲支持下,宋陵的毕业创作《大海铺路人》最终还是完成了,并得了最高分5分。宋陵向记者指出,这其实与1984年整个社会大环境的改变有关系,“给我高分,是他们承认了这种对水墨的探索,而并不一定认为我的画有多好。”
1986年至1987年作品《无意义的选择?》系列之一的其中一幅。
1985年作品《人·管道3号》。
毕业后
参与创办池社,成85急先锋
1984年9月毕业后,宋陵被分配到浙江画院工作。冰冷、机械环境下工人的异化依然成为宋陵的题材。
他说,在与谷文达、郑重宾等人去了上海宝钢后,加深了对工业文明的认识,想创作一组以管道为题材的作品,“我觉得工业社会当然好,但同时给人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冲击,在这个冰冷的、机械的工业环境中,这些人是变形的,异化的。”《人·管道》系列由此酝酿,并在“’85新潮”最重要的展览之一“’85新空间”展上产生较大反响。
展览中,宋陵、张培力、耿建翌呈现出其关注点都与当时乡土题材的艺术主流的疏离,而是竭力强调了冷漠、倡导理性。此展之后,这几位青年艺术家似乎希望将这种对先锋艺术的探索推向极致,“一个人的力量很小,群体的力量很大。于是我们几个在一起,大家一起做些作品,”宋陵回忆,“池社”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是“’85新潮”中重要的艺术群体,“说是一个社团群体,其实就是大家一起玩,也不是很严肃的组织。”
“池社”成立后,宋陵没放弃个人创作。此刻,他创作的正是《无意义的选择?》,尽管题材不再是管道,而与牛、羊等动物有关,但在其看来,这与之前的《人·管道》一脉相承,“其实圈养的牛羊等动物和‘管道’系列中的人,性质很相似。我们是完全服从的,没有自主权,我们不需要自己有头脑,不需要有任何的想法,而且没得选择,即便可以选择也是无意义的。”
归来
与新水墨并非一路人
除谷文达外,宋陵也是“’85新潮”中少数几位国画出身却成为前卫艺术弄潮儿之一。对此,宋陵告诉记者,自己创作并不去想该归宿于哪个阵营,虽然用的是传统的纸本水墨,还有国画的渲染方法,但作品出来后很自然便被归入新潮艺术家行列。
1988年到澳大利亚与西方现代艺术、当代艺术更为亲近后,也尝试了各种创作媒介,但水墨依然是宋陵的最爱。虽然在画丙烯的过程中,他也没有间断水墨。但近几年宋陵对水墨的感觉更强烈了,以至于他现在完全用水墨进行当代艺术的表达。他告诉记者,“从小画水墨,有着很多水墨情结。而且水墨里面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挖掘和探索,很多想法可以画出来。”
尽管身居异国,但宋陵对国内艺术风潮并非一无所知。他说自己也知道近两年当代水墨热。此时回归,避免不了被质疑是借势。但宋陵说并不担心被质疑,“确实是当代水墨很热的时候我回来了。但30年了,我回来做个展览也很自然。事实上,最后我也不知道那些新水墨圈的会怎么看我,毕竟我跟新水墨的不是一个路子。我应该归到当代艺术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