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大象馆班长加班没法陪孩子：女儿喜欢我的工作

　　王馨怡说，如果爸爸在身边，她最想抱抱爸爸。

　　6月1日，北京动物园，大象饲养员王璐张开双臂“拥抱”女儿。

　　儿童节适逢端午小长假，大部分的父母都会放下手中的工作，陪孩子开开心心地“嗨皮”一天。然而，还有这样一群父母，他们因为工作的特殊不得不在假期坚守岗位，没法陪同孩子过节。为了满足他们互相陪伴的心愿，记者选了两组家庭，记录了家长和孩子在儿童节这一天的经历和心境，并分别拍摄了爸爸和孩子在不同地方的照片，帮他们在不同的场景里“隔空相伴”。

　　●爸爸：王璐

　　年龄：37岁

　　职业：北京动物园大象馆班长

　　●女儿：王馨怡

　　年龄：5岁

　　【同题问答 之 爸爸】

　　新京报：女儿最喜欢吃什么？

　　王璐：最喜欢吃西瓜，还有炸酱面。

　　新京报：女儿有最喜欢的动画片吗？

　　王璐：她最喜欢看《喜羊羊和灰太狼》。

　　【同题问答 之 女儿】

　　新京报：爸爸最喜欢吃什么？

　　王馨怡：最喜欢吃肉，什么肉都吃，哈哈。

　　新京报：爸爸有业余爱好吗？

　　王馨怡：踢足球。

　　昨天是周日，也是“六一”儿童节，北京动物园大象馆的班长王璐没有陪孩子过节，而是像往常一样，和爱人一起来到动物园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王璐家中，5岁的女儿王馨怡只能陪奶奶爷爷在家。馨怡说，“六一”本来和同学约好，一起去百望山后面的公园玩，但爸爸、妈妈没时间，只能“以后再去。”

　　“很大很大”的礼物

　　一般情况下，爸爸妈妈出门上班前，王馨怡都还没有起床，她就会把妈妈叫到床前，略带“起床气”地搂着脖子，不让她走。直到妈妈给她一个拥抱，或亲她一下，王馨怡才会放手。昨日六一儿童节，按惯例，妈妈上班前，仍给了她一个拥抱。

　　上午九点，王馨怡已经吃完了早饭。她说，虽然节日爸爸妈妈因为工作不能陪她，但没有忘记送给她礼物。

　　“很大很大。”王馨怡跑到阳台，指着妈妈买的大毛绒玩具，很自豪地说。除此之外，妈妈还送她一副玩具牌，“我爸爸会玩这个，我可以跟他玩。”

　　王馨怡的妈妈在北京市动物园的鸟班工作，喂养一些鸟类动物，爸爸在大象馆工作，负责喂养大象。

　　为大象“体检”的爸爸

　　这个时候的王璐，已经穿上工作服，套上雨靴，进入大象馆。“这雨靴是我们的标配，”王璐说，“每天的工作离不开冲洗兽舍。”

　　他来到大象所在的兽舍，观察着这些庞然大物。大象看到王璐的到来，都挺兴奋，一只大象还用鼻子卷来几片草递给他，王璐接过来，拍了拍象鼻子，摸了摸两只大象的身体。谈起大象他如数家珍，“我饲养的这只大象叫米盖拉，一只亚洲公象，是2007年斯里兰卡总统送给我国的。”

　　巡视完大象馆中的这八个大宝贝，王璐松了一口气，放慢脚步跟记者聊天，“每天到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大象的身体状况。其实这和家里养猫养狗很像，养的时间长了，如果猫狗有什么异样，外人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家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大象也一样。”王璐介绍，他早上主要观察一下大象们的精神状态。大象和人一样，有的喜静，有的喜动，“所以还要摸摸大象的身体，感觉一下体温正不正常。”

　　会“烧菜”的乖乖女

　　除了大象，王璐的“宝贝”还有女儿小馨怡。王馨怡的小名叫果果，是王璐给她起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王馨怡仰着头笑道。

　　在她的桌子下面和书架上，有各种各样的玩具，但她最喜欢的一个玩具，是一只毛绒的大白兔，“我每天晚上都会抱着它睡觉。”

　　“她很会自己玩。”奶奶曹女士说。昨日，在闲聊时，王馨怡拉出一张小桌子，放上各种的瓶罐，又扒出一顶厨师帽和一条围裙，让奶奶帮自己穿上后，走到每个人身边问，“要吃什么？”

　　奶奶随便答复了一道菜名。她又问，“大份还是小份？”

　　“小份”，奶奶答道。听完，她拿着塑料制的勺子，做着烧菜的动作，不到30秒，她就完成了“一道菜”，给奶奶端上。

　　做完饭，她又从桌子底下翻出一个小行李箱，开始往里面装毛绒玩具。

　　“我去出差了。”装完后，她拉着箱子向另一间房走去，待了不到两分钟，又拉着箱子回来，“我回来了。”她大笑着说。

　　大象馆里的体力活

　　早上的检查工作结束后，在动物园的王璐也开始和女儿一样准备“做饭”了，只不过他和同事们准备的是大象们吃的“饭”。一只大象一天要吃装满一辆小推车的一捆捆青草，足有两三百斤，此外还有几十斤干草，以及50斤水果，主要是西瓜和苹果。

　　光两三百斤青草，一个人用小车推着都很费劲。王璐和同事们推着一辆辆送青草的小车到一个个兽舍旁。一捆青草，大象用鼻子一卷就塞进了嘴里，看着胃口特别好。

　　这边吃着，那边开始了清洗兽舍的工作。饲养员们先把大象的粪便收集运走，再用高压水枪冲洗地面。“每只大象一天的粪便量有100多斤，这八只大象的粪便一天能有一千多斤。我们一直开玩笑说，在大象馆干是个力气活，身子骨弱点的根本干不动。”王璐笑着说。

　　王璐称，饲养大象绝对是动物园里的高危职业。“近年来仅国内就发生了好几起大象伤害饲养员的事故，有的时候大象不是故意的，比如它一转身甩了你一下，或者蹭了你一下，人都可能被严重伤害，因为大象体型太大了。”

　　大象的性情并不总像游客们在展馆上看到的那么温和，尤其是非洲象，非常暴躁，亚洲公象性情也很暴烈，王璐介绍，“只有亚洲母象性格比较温顺。”

　　大象攻击人主要是用鼻子甩，王璐回忆，“大约是7年前吧，我就曾经被一只大象用鼻子甩了一下，一鼻子甩过来，从前胸到下巴挨了这一下，整个人直接就被打出去了，打了几个滚，站起来，掸掸土走掉。”更危险的时候，是被大象用脑门挤在死角里，那后果就很难说了。

　　“孩子喜欢我的工作”

　　谈起5岁的孩子，一直笑呵呵的王璐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我们这个职业就是个服务行业，越是五一、十一这样的节假日我们越忙，连过年都是排班休息。”

　　即使在平时，由于工作原因，王璐夫妇和女儿的休息时间也并不一样。“他们都是周五休息。”王馨怡说，而自己一般都是周末才放假。

　　逢上淡季，王璐和妻子才能每周歇两天。“赶上上班就得上班。如果大象有状况，还得加班。”王璐说，“所以节假日我都很难陪孩子过，包括儿童节也是这样。”

　　还好两人都有年假，逢上淡季，王璐和妻子休年假，“那时会陪孩子出去玩。”王馨怡说，爸妈休年假的时候带她去过香港，还去过三亚。

　　工作不忙的时候，王璐也会带孩子到大象馆，“孩子知道这里每一只大象的名字，也特别喜欢我的这个工作。”

　　小馨怡对大象馆的经历也是津津乐道，“我喂过大象，苹果、胡萝卜都喂过。”她曾经最喜欢动物园里面的一只小象，“不过它现在已经长大了。”

　　馨怡说，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爸爸都会给我讲故事，他会讲的故事很多。”爸爸也会教她制作手工艺品。“教我怎么做陀螺。”不过是纸质的，“还教我剪袋鼠。”

　　昨日，在她的桌子上，还放着刚剪好的袋鼠母子，她说，希望把它们送给爸爸。

　　本版采写 新京报记者 李宁 饶沛

　　本版摄影 新京报记者 薛珺 浦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