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下南洋"总导演：在南洋能看到明代的仪式

“2014东方历史公众日——新声?共鸣”之《下南洋：近现代中国的海外移民》主题活动3日在北京举行。在纪录片《下南洋》总导演周兵看来，“南洋”是整个地球上、整个近四百年的人类历史中，文明碰撞“最激烈的前沿”。“在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尼会看到400年前明代的仪式、明代的婚礼，他们在春节、清明、中元节，会有从明代、清代一直传下来的那种非常传统的、严格的生活仪式。”

活动以纪录片《下南洋》开场。该片总导演周兵称，拍摄过程中有很多场景都“刺激到了我”。

首先刺激到周兵的是南洋华人的语言。“现在在印尼、马来西亚、新加坡很多华人可能已经不会说中国话，也不会写中国字，但他们还会背一句话，这句话可能是闽南话、可能是客家话、或者广东话、福州话、泉州话。他们只会说当地祖辈留下的方言，会记住哪个省、哪个县、哪个村出来的。”

他说：“曾经有一个华人跟导演说，他从小要背一句话，但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过年时背不住这句话就不给饭吃。所以他记住了。人到中年后，他才得知这句话是他中国家乡的话，于是他回到福建，在泉州一带做英语的教育。”

在周兵看来，“南洋”是整个地球上、整个近四百年的人类历史中，文明碰撞“最激烈的前沿”。“印度文明、伊斯兰教文明、来自欧洲大陆的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英国人、德国人，来自北美大陆的美国人、来自中国大陆的中国人，400年来都在南洋相互争夺资源，同时也留下了他们的信仰、语言、生活方式，一直到现在。”

周兵说：“我出生在‘文革’开始之后，在我的家庭教育和周围朋友的家庭教育中，春节不拜祖先，也没有很多传统的仪式。但在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尼会看到400年前明代的仪式、明代的婚礼，他们在春节、清明、中元节，会有从明代、清代一直传下来的那种非常传统的、严格的生活仪式。”

“这是让人震惊的。几乎每一个华人聚集的村庄和城镇会有家族的祠堂，有到南洋第一代祖先的牌位。客家人甚至会有从唐末、北宋，从中原一直到广东福建的祖先崇拜的形象。他们会把这些一直送到南洋。他们有一句话‘无论你走到那里，都要把他乡当故乡，无论你开始怎样的他乡故事，都要把中国的纲常带到这块土地上，供奉自己的祖先’。”

同时，周兵发现，南洋华人在继承传统的同时也在开始创造“自己的仪式”。“印尼的很多华人，每年清明会做一个巨大的纸船，纸船上把过去祖先的灵魂象征放在船上，然后点着，船头朝着中国大陆。在南洋华人看来，把船点着后，意味着祖先灵魂会回到中国大陆。”

他说：“同时，这又是孩子们的一个节日，因为各家各户会把最好吃的东西集中在广场上，大家进行分享。所以相对来说，南洋人群保持着中国传统信仰痕迹。这群华人是如此的传统、如此的守旧，但身份又如此的漂移和不确定。”

谈到“为什么要关注南洋的这批华人”，周兵只说：“因为他们跟我们的命运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