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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铃托朋友送来他的一部新著——《从容本来就奢侈》。当时,我正陪老伴住院,一边招呼病人,一边偷闲阅读。不到半个月,便原原本本读完了,很是感慨,感动。
沙铃是我的上司,又是老师、朋友,我一直对他很尊重,很亲切。20几年前,他在省委宣传部做领导,主管新闻;我在政府一个部门供职,分管报刊,直接受他领导、管理,他是名副其实的上司。我出身行伍,历来对文学有所爱,无所能。试了几回,总觉心中有神,笔下有鬼,拿不出手,见不得人。他老给我壮胆,放开写,不怕失败,不怕进纸篓。我写一篇,他改一篇,改得尤其精心细致,就这样报刊上终于有了我的名字。10年下来,出了两本散文集。没他这位老师的帮助指导,恐怕今生今世我也难迈进文学门槛。他长我10岁,上岗也好,下岗也好,我们有来有往,或登门,或电话,说天道地;或一起听秦腔,找快乐,愉悦心神。我们也是志趣相投的朋友。
沙铃一生坎坷,饱经磨难。“文革”中蒙冤受辱,又数次遭遇病魔侵袭。这些灾祸没有将他击倒,每一次他都从容地从里头走出来,重整旗鼓,奋力抗争着,拼搏着,不言输,不认命,让人很难想象。这部新作,就是他从初始到如今度过80多个春秋的生命历史的纪录,又是他一生待人接物安身立命的处世哲学,又是他奉劝后举世人珍惜生命发奋作为的励志格言。
病魔来袭最重的一次,使得他站不起来,右手不听使唤,拿不了筷子,扣不了扣子。吃饭、穿衣、走路、入厕等等,都得从头学起。最不能容忍的是不能拿笔,让他随心所欲地写字写文章,在他平生钟爱的文学园地播种耕耘。可他身静心不静,手不能写,就想在心里,存在心里。指挥不了右手,就让左手取而代之。他像一个战士,坚持“天天练”,以尽快发挥左手的功能。一日一篇,有时一日三篇,虽字不多,几十字,百把字,但已经很了不起,很惊人了。再后来,开始练右手,他发誓“不恢复右手写字死不瞑目!”于是,从日写10字起,逐日加码,20字,50字,100字,300字,500字,直到千字。三个冬去春来,便完全恢复了。奇迹,真的奇迹!原来病魔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这部汇集160多篇文章,30多万字的集子,硬是他在患病的18年当中,一字一字一篇一篇地“垒”出来的。记得一位作家说过:“人是个懒惰的动物,走着不如站着,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卧着。越不动越怕动。舒服是舒服了,时间一长,也就剩下了不舒服,还是鞭子抽着打着才有效。”这话很精彩,很见水平,可惜对沙铃用不上。沙铃属另类,他总是不停地自讨苦吃,自找罪受,根本不用鞭子抽打。
上世纪50年代,他被划到了“右”的一边,一进入那个行列就是21年。你说怪不?受屈蒙羞,他不在意;挨打挨斗,他能挺住;喂猪喂牛扫厕所,他不计较;拉土搬砖砌墙,他特认真。最难过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不能写作,他长为此感到伤心。好不容易熬到“拨云见日,雨过天晴”,成了自由人,他又“死灰复燃”重操旧业,并没有从“因笔招祸,因文获罪”中幡然悔悟,颇有一股“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尔作春秋”的精神。彼一时,此一时,此时此刻的李沙铃,浑身轻松,满目春色,因文而乐因文而安。
沙铃的著述,跟他做人一样,不跟风,不流俗。说人说事,说风说雨,说古说今,写花写草,写情写景,写爱写恨,就像拉家常,自然,随机,清新,很耐读,很有味。一篇文章,就是一个故事,一幅图画,一章乐曲,一轮旭日,一缕春风,寓物是真善美,给人的是精气神,让人过目难忘。伟人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沙铃却是不懈地与自己斗,斗病魔,斗懒惰,斗消沉。他爱看体育。看体育就是看竞争,看拼搏,看意态,看本事。在他看来,某个运动员输了,输给谁了?不是敌手,而是自己。敌人是谁?是自己,不斗行吗?他说,神是谁?神也是自己,一定要虔诚,要恭敬,要保佑。天堂在哪里?天堂就在自己心里,要靠自己建造,自己维护,自己修炼。他对待从天而降的横祸、打击,无论是蒙受不白之冤,还是病魔的“光临”,有自己独异的见解:“人生在世,不能光有鼓励,吃一点‘打击’,也可强壮筋骨,增长勇气,丰富智慧。”怪不得他身处逆境,忍受病痛,依然那么从容,那么豁达,那么乐观。其实,所有打击,同样是人生的一笔财富,经历过打击的人,至少可以让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变轻起来,更加懂得善良、宽厚、克制、坚韧的贵重、美好。因为,抚平伤口和疼痛,最终只能靠自己,别人代替不了。这方面,沙铃“修行”到了,而且“修行”得很好,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