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大漠秘境巴丹吉林

　　文<李栖竹

　　在内蒙古自治区西部4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横贯着中国第二大沙漠——巴丹吉林。初次见到这个名字，是在杨显惠的纪实小说《夹边沟记事》里，被发配到沙漠边缘的人们因为饥饿和严寒不断死去，漫漫黄沙掩埋了他们的枯骨，看得人揪心不已。

　　抛却这段惨烈的历史不提，巴丹吉林原是绝美的地方。有人说，巴丹吉林是“上帝画下的曲线”，这里奇峰、鸣沙、群湖、神泉、古庙汇聚，一直都是旅行者和摄影师向往的大漠秘境。也正因此，即便辗转北京、兰州、金昌三地，完了还得颠几个小时的大巴车，我也毫不犹豫地踏上了旅程。

　　去巴丹吉林是在一个深秋，天气好得不像话。清晨，我们乘坐一辆北京吉普向大漠深处进发。窗外是连绵起伏的沙山，温暖的阳光倾泻而下，形成一片浑然天成的金色。我兴奋地掏出相机想要拍几张照片，然而身下的吉普车一会儿攀上高峰，一会儿冲向低谷，仿佛要将人的心肝肺都甩出去，几经尝试无果，只得乖乖坐着做“西子捧心”状。

　　司机兼导游谢师傅告诉我们，巴丹吉林有“五绝”，这分布密集、落差巨大的沙峰正是五绝之首。所以，去巴丹吉林必备晕车药，不管平时有没有晕动症，也不管你身体强壮与否，大多数人都架不住连续数天“过山车”一般的体验。

　　车行不久，翻过一座高山，眼前赫然出现一片碧莹莹的湖泊，像翡翠般镶嵌在茫茫沙海中，后来每走一段，都能遇上或大或小的湖。当地人管这种沙湖叫“海子”，相传很久以前，一位名叫巴丹的额鲁特蒙古族老人放牧时误闯入这片大漠，惊喜地发现了60个海子，于是将其命名为“巴丹吉林”。在蒙语里，“吉林”表示海子，也就是湖泊。

　　有湖泊处，多有泉眼。我们经过一个名叫音德日图的湖泊，谢师傅指着湖心一块突出的大石头说，这块石头上共有108处泉眼，常年涌泉不止，当地人视其为“神泉”，常常不辞辛苦赶来朝拜。尽管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到泉眼，但看谢师傅虔诚的样子，我们都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晚上住在沙漠腹地的苏敏吉林，意思是“有庙的海子”。在碧水泱泱、青草萋萋的湖边，散布着简陋的平房和蒙古包，还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巴丹吉林庙。据说，该庙始建于1755年，至今香火不绝，每年八月，还会举行盛大的庙会。

　　沙漠的夜晚格外宁静，繁星底下的蒙古包里，热情的蒙古族同胞将最好的酒肉拿出来待客。肉是现宰的肥羊，有一点膻气，但是很鲜嫩，酒也够劲，像我这种不会喝的女生，基本上一杯就倒。

　　当地不产蔬菜，仅有的一点土豆、萝卜都是开车从阿右旗运来，有些蔫蔫儿的。老乡们说，早些年进城靠骆驼，一来一回得好几天，现在有车了，也得两天时间。为了防止风沙淹没道路，他们在车道边插上红色的旗帜，一切，都原始得仿佛一个远古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