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鲁风情

　　□复达

　　皮斯科是秘鲁南部沿海的城市。从利马出发，沿泛美公路一直往南，约三个小时车程就到皮斯科。

　　一路几乎都在沙漠之中行驶。

　　也不尽然是沙漠。

　　一路前行，真正见到被沙粒覆盖的地方很少。更多的是沙化的土地，土中含沙，沙中夹石。广袤的大地上，灰黄一片，寸草不长，即使零星长着几棵草，也灰不溜秋的。

　　公路上偶尔所见到的树木蔫头耷脑，打不起精神。见到人们挖一个个大坑，将泥土装运过来，填在坑中，再种上一米来高的树。树根的底部留着圆状的凹陷，方便水车浇水。这树就如栽种在花盆里，活着不易，想来长大更不易。

　　汽车在荒漠中行驶，令人昏昏欲睡。

　　当然，也能见到让人眼前一亮的情景。一块又一块的暗红间杂着绿意的地块上，突然出现片片鳞甲般的水色，那就是沼泽地。偶尔一片片的绿荫在眼前闪过，葡萄正吐露春的气息，将一长排齐齐整整的葡萄架覆盖得绿意盎然。更想不到的是，车子在盘山公路行驶，所见的全是黛黑抑或黄褐色的山头，可转了一道弯，一个庞大的峡谷里竟然突现茂盛的田野。一垄垄的土地上，满是绿色的植物，将整个峡谷装点出一派生机。还有海，时不时在路边或山头露出一点蔚蓝的澎湃，形成一边是沙漠、一边是大海的奇景。

　　大片的沙化地，兼有沼泽，还与海接壤，这样多元的地形地貌，真让人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沿路看见不少房子。房子大多为平房，也有二三层的，多为平顶。有的较为简陋，用臂粗的树木搭建;有的就是红砖作衣，未加粉刷，主柱上的钢筋冷冷地高耸着，呈原坯状。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些房子的正面却五彩缤纷，鲜艳夺目，有的墙面上还勾画了一些涂鸦。

　　仔细看，这些房子除料用来居住外，也做商场、酒吧、咖啡馆，加油站等商业用，两侧的墙壁上裸露着的红砖与建筑物正面色彩明艳的装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再仔细看，发现这些房子的平顶大多钢筋直竖。有的高达一米，有的只一尺来长。这样的房子不是没有竣工吗?为何没有完工就住人、就经营了呢?

　　据导游介绍，秘鲁政府规定，未竣工的房子不用缴纳房产税。那些侧墙未加粉刷、屋顶未予封顶的房屋，自然属未竣工之列。

　　到皮斯科已是晚上，住进一家离海不远的宾馆。

　　宾馆没有大堂，只一座小小的吧台。见不到保安、服务员，只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立在吧台里面，为我们办理入住手续。

　　房子似乎只有一层，见不到楼梯。导游解释，这里离码头近，明早几分钟就可到码头，去观赏鸟岛，请大家将就一下。

　　房间不大，一张床占据了大半。一块长长的木板竖在床头，左边夹着一盏小巧的灯。床上的猩红色被套很醒目，泛着欢兴的气息。一张木板方桌靠在床边，桌上只放了一个烟缸。半截似的木橱依在墙上，露着四条细长的腿。一只老式的电视悬在屋角，粗布窗帘随窗而挂，三根碗粗的毛竹平行地横在顶上，作为横梁支撑着白色的屋顶。一盏小小的吊灯悬垂毛竹下。简约、整洁，又不乏浪漫之意。

　　夜深，拉开窗帘，外面漆黑一片。这是宁静的夜，宁静的房间。

　　早上起床后，到后面的庭院散步。原以为这种家庭旅馆，只有一个小小的停车场，却原来空旷开阔，别有洞天。宾馆房子一长排地横卧，外墙的黄色涂料十分鲜亮。与房子形成切角的，是一排简易的顶棚，放置着健身游乐设施。房子的对面亮花花的一片，这样的宾馆会有游泳池吗?一看，果真是。蓝色的瓷砖，清冽的水，给人舒心悦目的感觉。院子的中间是一座长条形的花坛，几株高大的棕榈顶天立地，若标杆一般。仙人掌、仙人臂高高耸立。好一些叫不上名的花卉，竞相怒放，组合成色彩斑斓的艳丽画面。两条粗壮的狗伏在大门两侧，不动声色地守护着大门。海风习习，庭院里弥漫清新的气息。

　　古雅与时尚交融，简洁与亮丽相汇，农村与城市一体。一路的沙漠仿佛在此戛然而止，呈现一种新的天地、新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