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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人类的成长,在饱闻怪事中走向无惊

2014-11-16 8:24:00  来源:华商报  进入论坛
    自上月底于北大首发以来,贾平凹的《老生》面世已有十余日。期间,各种解析及议论纷至沓来,作家本人对其作品又是如何解读呢?原本坚持“还是请读者自己读吧”的贾平凹,日前接受了华商报独家专访,详谈《老生》,并,贾平凹:人类的成长,在饱闻怪事中走向无惊

自上月底于北大首发以来,贾平凹的《老生》面世已有十余日。期间,各种解析及议论纷至沓来,作家本人对其作品又是如何解读呢?原本坚持“还是请读者自己读吧”的贾平凹,日前接受了华商报独家专访,详谈《老生》,并笔答了部分内容。

>>感慨的是

这百多十年,是混沌而苍茫的

华商报:贾先生好!读时统计了下,《老生》有名有姓人物约近百位,但除了匡三司令和药铺徐老板即后来的徐副县长外,仅唱师一人贯穿始终,而书中说他并不知《山海经》,那么,唱师之见闻,与《山海经》内容,是两条线串起全书吗?是否做到了并行不悖?

贾平凹:《老生》的跨度百多十年,这百多十年是混沌而苍茫的,所选的四个节点上的故事里,小说并没有统一的一号人物。它是以唱师为叙述人来回忆往事的。之所以让唱师贯穿始终并采用了《山海经》部分文字,我是基于两种考虑,一是可以溯源,溯中国人思维的源,溯中国山水的源,从而鸟瞰这古老美好又伤痕累累的土地。二是小说结构的需要,《老生》写的不是一个精巧的故事,如果故事太巧则境界就逼仄。《老生》也不是所谓政治批判,它指向社会的、人性的问题,这百多十年中国人就是这样过来的。写作的散漫也需要阅读的散漫,这样就尽可能地思量文学中和文学外更多的东西。

华商报:百年来大事甚多,最终选择陕南游击队时期、土改、文革、改革开放后这四个节点,是如何考虑的?

贾平凹:我觉得这四个节点最能代表这百多十年,每一个节点的特点又都不一样。我的工作是极力把每一节点写足,写出这一时期人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写出社会的人性的善与恶。我在后记中写到:《老生》在烟雾里说着曾经的革命,而从此告别革命。土地上泼了粪,风一过粪的臭气就没了,粪却变成了营养,为庄稼提供了成长的功能。世上的母亲没一个咒骂生育的艰苦和疼痛,全都在为生育了孩子而幸福着。

>>建议的是

书中有世事人生的“大荒”

华商报:书中所引《山海经》部分,是其中《山经》里的南山、西山及一部分北山之经,而东山、中山及海外、海内、大荒诸经则未涉及,似乎是讲到哪算哪,请问用意何在?

贾平凹:小说里的百多十年的故事是发生在秦岭里的,所以引用了《山海经》中关于山的一部分。中国的山就是这样的山,山仍在,依旧美丽富饶,百多十年的人的故事便在这里发生了。这些故事在说什么呢?这让我想起《红楼梦》, 写了大观园,意在写世事人生的荒唐,最后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老生》的故事你可以就事论事去看,更可以从世事人生的“大荒”去看。视角不同,感受不同。

华商报:全书引文约近2万字,是否担心成为“阅读障碍”?或别人说你是“挟古自重”?另外,引文为何不用章节名一笔带过?

贾平凹:这我预料过,肯定有人会“阅读障碍”,我小时候读《红楼梦》就是跳过那些诗文的。但那样,味道就减弱了。其实《山海经》除了一些生僻字外,是极好读的。阅读是需要慢读,读文字里的东西,也要读出文字外的东西。我在原文引用后也有老师给学生的解疑文字,就是文字外思考的东西。

>>佩服的是

古人极浪漫而想象力巨大

华商报:你看的是《山海经》的文字版还是图文版?感受如何?书中那些奇花异草、山水鸟兽,在你的藏品中找过对应吗?

贾平凹:我以前读过图文版,是明清人依文字内容图本刻绘而成的,留有深刻印象,后来读的是文字版。《山海经》扩充了我的文学想象,对我的绘画也多少是有影响的,但仅是一些形式,绘画的构图、立意上,更多是学习西方现代画。在我的收藏里,是有类似的图案,多在陶器和石刻中,可见古人是极浪漫的,想象力是巨大的。总之,无论写作还是绘画,这部奇书,都让人深受其益。

华商报:坦白讲,《老生》有些情节比较惨,像马生霸占财东老婆时,里屋的财东跌到尿桶溺死,老秦饿极了吃死婴,墓生爬树收红旗而头朝下栽到石头上毙命了等,令人惊心,你写时是什么心情?

贾平凹:说到底,人类的成长,是在饱闻怪事中才逐渐走向无惊的。当这些很悲惨的事过去了很久很久,回忆则为平静,何况唱师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小说当然是作者写的,写的时候要符合小说中人物的性格,要叙述出那些年月,就得“无惊”处理,越是“无惊”越能使读者“惊心”。越是读者“惊心”了,越能记住那些过去的岁月,而从此告别那些岁月。

>>坦率的是

确实有“华南虎事件”影子

华商报:书中有些情节,比如猫开口把老妇叫“婆,婆”,把牛皮往拴劳身上一披,牛皮就卷起来,山上石洞遇“贵人”则流水,张高桂死后借邢轱辘之身而发生“道说”等,这些算不算小试魔幻手法?

贾平凹:我并没觉得有什么“魔幻”情节,我都是在平实地写生活呀。自从有了“魔幻”这个词后,人们习惯把一些奇异的事认为是魔幻写法,其实生活中充满了奇异,正常的生活就是包括奇异的,并不是一种写法。《山海经》中就是写上古人的所见所闻,连同那些现在我们认为是神话的,那时也可能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我从小生活在商洛山区,许多别人认为不可思议的事,却都是我那时的所见所闻,我只是把它写了出来罢了。

华商报:你写到,老余让戏生去拍老虎,显然有“华南虎事件”的影子,写时没顾虑吗?

贾平凹:社会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可能成为写作的素材,当把这些素材为我所用的写进小说,那就与生活中的事情毫无关系了。写这个事件的部分内容,我也考虑到会有人说这是新闻事件,我就极力作以改造。以前的小说里都是大量写了生活中曾发生过的事件,那时小说有一个功能,也就是新闻功能,如今媒体发达了,社会上任何事情都被媒体爆出来,大家才会觉得小说里用了新闻事件。但小说毕竟是长久看的,过后读小说,那些新闻事件就不那么刺眼了。

>>寻找的是

我们的文化和思维怎么形成的

华商报:《老生》后记中说“每一个故事里,人物中总有一个名字里有‘老’,总有一个名字里有‘生’”。看了下,第三、四个故事里依次有“老皮、墓生”和“老余、戏生”,但第一个故事里只有老黑而无“生”,第二个故事里只有马生而无“老”,是改掉了还是有意为之?

贾平凹:第一个故事和第二个故事在定稿时改掉了,那么后记里就应是“故事里”,而不是“每一个故事里”,谢谢提醒,再版时这句应该改一下。当时之所以把那两个人物去掉,是觉得他们对于情节的表现,作用不是太大,与其硬凑数,或把某个人物名字改成带有“老”或“生”,还不如去掉,这也是很无奈的事。当然,如果每个章节都有“老”和“生”,形式上会更好看,但既然缺了,那也就缺了吧,不必强求,我相信,人物落到纸上,就有它自己的命运,或许正因为另一人物足够强大,已经能撑起这个章节,他们就自动消隐了吧。

华商报:你近年的长篇里,似乎喜欢对民间“高人”或传统文化有所推荐,比如《古炉》贯穿了《王凤仪言行录》,《老生》则力推《山海经》,对传统文化哪些部分最感兴趣?

贾平凹:这都是以作品题材、内容而定的,是顺手而来,不是刻意为之。我是喜欢读一些古书,让我感兴趣的是中国文化、中国思维是怎么形成的问题。我的写作有两块根据地,一是故乡商洛,一是工作、生活的西安。商洛给了我丰富的写作素材,而站在西安的角度上我了解了商洛,再以商洛认知着中国。我的写作是着力抓两头的,一头是追逐现代思想,一头是挖掘传统的民间的东西。这两头我抓得还不好。

>>自知的是

我就是个起早贪黑的农夫

华商报:你在后记中感叹“年龄和经历是生命的包浆”,从文这么多年,哪些事对你的“包浆”形成起过重要作用?

贾平凹:仅从文这方面讲,我是没有一帆风顺的,总是高一脚低一脚,趔趔趄趄在泥泞路上走。这其中有掌声和鲜花,有呵斥和扔臭鸡蛋,随时都有可能捧死或棒死。我的好处是我不受外部影响或受了影响很快调整自己。我觉得我是一个农夫,收完一料庄稼了就忙着去种另一料庄稼,或许家里的粮已够吃多年的,但还得起早贪黑地去劳作。老农夫懂得种子、耕作、天气。

华商报:书中写唱师给孝家唱阴歌共十余处,情况各异,最后一次则为全村而唱,此次唱,是否也寄托了你的一些感慨,所慨者何?

贾平凹:这个,你是懂的。

华商报:谢谢接受采访。

贾平凹:也谢谢你。

华商报记者 王锋

采访手记

这位“老生”仍奔波于途

关于《老生》,这是一次“笔答兼口答”的采访。笔答以示其严谨郑重,口答则不无生动。数日前,趁接待海外来客之暇,贾平凹执笔答问九页,然后,笔所未尽之意,复以口答补之。

与贾谈之前,记者通读《老生》两遍。此非暗示“勤奋”或“认真”,只是以此方式,对一位作家的劳动略示敬意,谈时不至于“空对空”。

小说源自生活,此书亦是。大情节且不论,单说一小细节,书中“第三个故事”里写到赠匾,所书为“义在弘伟”。犹记2008年秋,记者随贾赴渭北,于大荔丰图义仓小作盘桓,感叹此清代义仓之前世今生。当地文士闻风而至,铺陈笔砚以待,贾挥书“义在弘伟”四字以寄慨。至于书中唱师所唱诸曲,记者亦耳熟能详,因在一些大小“文期酒会”上,曾听贾等人唱过,此际重读,历历浮现。

在回答关于唱师为全村而唱之寓意时,贾平凹玩了一把“新潮”,他说:“你是懂的”。如此作答,倒也似非搪塞,贾之意,或在于兹事体大,绝非一言可道尽者,或对于当下农村、农人命运,正有无限感慨,而诸君若有意,可自去其作品中寻寻觅觅,自会“懂的”。如其所言,他是一个农夫,起早贪黑,只事劳作,那么,有勤劳农夫在此,则对更多更深世相人情之观察、叙写,或有来日之可期。读者诸君,不妨拭目待之。

迄今为止,贾长篇已积15部之多。其中,绝大多数为农村题材,倾注其生活经历及人生感喟,完全写城市生活者,目前似仅《废都》一部而已,可谓“孤篇”,然却成其极大之声名,并曾造无穷之毁誉,至今视之,仍近乎奇峰一座。贾一路写来,由农村而城市,复归农村,似在“转圈”,若仅以题材视之,实近“回归”,是“写回去了”,写回商山中之镇街村组。然而,安知此“写回去”不是“迂回”?毕竟,随阅世之渐深,笔力之日劲,题材虽同,写法已异,其探索之努力,历历可见,如,《带灯》穿插以美文式的信件,《老生》杂以对古文经典之心得。相信其日后之作,必仍是迭有新意。

此次访谈,贾数次提及《红楼梦》。评论家李敬泽亦曾感叹,贾一生都在“与《红楼梦》叫劲”。相信贾谈《红楼梦》,并非自以为已可与之相提并论,更多是在向经典致敬、看齐,以写经典之心气,去积累,去发力,去结构新篇。至于何时可望经典之项背,进而比肩之,则端赖其综合实力之进境。贾这位文坛“老生”,仍奔波于途,就在15日,他还赴京领取“中国版权事业卓著成就者奖”,颁奖词称其作品“被称为最具版权价值的文学作品”。

秋去冬来,毁也好誉也罢,此“老生”始终在劳作、在奔跑,我们且围观、且加油。

王锋


编辑:秦人
关键词:贾平凹 贾平凹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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