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有的考古资料中,以铭文作为主要装饰的汉代铜镜,大致可分为以下几种类型:日光镜、家常富贵镜、昭明镜、君有行镜、铜华镜、清白镜、记年铭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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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6日,《宝鸡日报》报道了凤翔新发掘一座完整汉墓并出土一面铜镜的消息,引来众多媒体报道,大多数媒体将这段铭文定义为“情诗”。但广东佛山古玩投资收藏经纪人潘才岳日前联系本报称,这段铭文其实是兼顾情感表达的广告词,主要是利用男女之情来宣传这面铜镜的质地。
在现有的考古资料中,以铭文作为主要装饰的汉代铜镜,大致可分为以下几种类型:日光镜、家常富贵镜、昭明镜、君有行镜、铜华镜、清白镜、记年铭镜等。
一般来说,铜镜主要以镜背主要纹饰及铭文首句主要文字或记年来命名。如昭明镜、清白镜和皎光镜,就是取镜铭首句主要文字“内清质以昭明”、“絜清白而事君”和“妙皎光而燿美”而命名。清白镜上的“清白铭”,目前大多参照金石学者梁上椿先生之说,释为:“絜(洁)清白而事君,怨阴驩(观)之合(弇)明,彼玄锡之流泽,恐疏远而日忘,慎糜美之穷皑,外承驩(观)之可说,莫(慕)窔窕之灵泉,愿永思而毋绝”。此次凤翔出土的铜镜上的铭文也为上述内容,所以这是一面典型的清白镜。潘才岳称,这段铭文更倾向于广告性质,但这段广告词的妙处就是利用了人们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和追求,这一点从古至今概莫能外,因此这也是引起众多媒体“误读”的原因之一。由此可见,在商品流通已经非常发达的汉代,广告这种看似现代的促销手段早已盛行。如果从广告的角度解读镜铭,这则广告有非常高超的表现手法,能够紧扣商品的特点,抓住消费者的心理特征,就在广告业发达的今天,也不失为一个集艺术化、人性化、商业化为一体的文案典范。汉代铜镜上常会镌刻作者和产地,并且会有溢美之词来夸耀铜镜的工艺精良。也就是说,当时的制造者已经具有很强的广告意识,这则铭文则是汉代铜镜制造者非常高明的一个宣传方式。
不过,潘才岳的这个观点非常新鲜,与学界对这则镜铭的传统解释并不相符。除了本报报道的“情诗”性质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比较流行的看法。在2011年7月6日出版的《中国文物报》第8版,有文章对这段“清白铭”进行了逐句解读,该文认为“清白铭”是隐晦地纪念直臣晁错的一篇文章。该文对“清白铭”解释如下: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侍文景两代君王,只可惜性格刻深结怨他人命舛遭殃,做人像用玄锡磨拭铜镜才流布恩德,忧虑忠魂远去会忘却社稷安稳危亡,胸前华服不能掩盖忠臣的清廉人品,朝堂之上博取欢心只使人感到忧伤,众人羡慕他的修长身材与灵动身影,期盼百姓都会永远怀念并世代流芳。文章称,昭明镜与清白镜同时流行于西汉中后期,而铭文又都是以表现“错虽不终,世哀其忠”(《汉书·晁错传》)为主旨。昭明镜铭文“内清质以昭明,光辉象夫日月,心忽穆而愿忠,然壅塞而不徹(泄)”——品质高尚赤胆忠心清白坦荡,忠贞不二形象崇高日月同光,耿直尽忠祸福倚伏深微难言,君臣不和沟通阻塞横遭祸殃。这像一篇记叙短文,如一幅大致轮廓的写意画,较为曲折隐晦地道出了晁错之死的悲剧和冤案,表达了同情和缅怀之意。而清白镜铭则是对昭明镜铭作了细化与补充,它像一篇抒情散文,如一幅细部勾勒的工笔画,描绘了主人公的形象,展现了他的品格,歌颂了他的功绩,抒发了百姓崇敬、怀念的感情。较之昭明镜铭,清白镜铭有叙述,有描写,有抒情,文学手法更丰富,迫近事件更直接,呼唤人物更大胆,抒发感情也更强烈。利用铭文为直臣晁错冤案鼓与呼,如果说昭明镜是滥觞逶迤,清白镜则是水流汩汩。两者联袂呼应,互为印证,珠联璧合,相得益彰,是不可多得的西汉佳作。
新闻链接:晁错(公元前 200年—公元前 154年),是西汉文帝时的智囊人物,汉族,颍川(今河南禹县城南晁喜铺)人。汉文帝时,晁错因文才出众任太常掌故,后历任太子舍人、博士、太子家令(太子老师)、贤文学。在教导太子中受理深刻,辩才非凡,被太子刘启(即后来的景帝)尊为“智囊”。晁错为人刚直,在政见上与群臣又每每不合,引起众臣嫉恨。又加之晁错的“削藩”主张,引起了诸侯不满。景帝优柔寡断未能采纳,于公元前 154年 (景帝三年 ),终于酿成了“七国之乱”,诸侯以“请诛晁错,以清君侧”为名,威逼景帝,景帝无奈,曰:“吾不爱一人而谢天下”,腰斩晁错于长安东市,时晁错46岁。(记者 王健)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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