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回音

  去甜水井拜见郑佰奇

  □雍 华

  西安的甜水井街住过不少达官贵人，富商大亨，也住过文化名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五四”文化名人郑佰奇先生就住在甜水井街。当时我省著名作家柳青、胡采等以及北京一些文化名人经常来这里，留下了他们的历史足迹，形成了浓厚的文化氛围。看了10月30日《西安地理》的《甜水井街》一文，我想起一九六三年春天，我有幸到郑先生家做过一次客，至今记忆犹新。

  郑佰奇先生，陕西省长安县（今西安长安区）人，1895年生，1979年去世，参加过辛亥革命，中国现代著名进步作家、文化活动家。一九六三年春，我正在陕西师大中文系就读。郑先生有一位好友，名白心镜，字彻如，陕西蒲城人，全国解放前，曾在胡宗南部任上校文职秘书，擅书法，工篆刻，并与家父过从甚密。1963年春天，白先生为郑先生刻制了几方印章。有一次我回家时，白先生特来我家找家父，托我把几方印章及白先生自己用过的一方印章送到郑先生家，并告知我郑先生住处。

  去的那天是一个星期四下午，我们正好不上课，我便骑自行车从吴家坟出发去甜水井。记得当时郑先生住所是一处古香古色的老宅院，坐东朝西，院子很大，住有几户人家，郑先生住前院。我到院子里问了一声“郑先生在家吗？”郑先生正好在家，立刻应声挑竹帘从门里出来，我看见郑先生中上等个头，大概60多岁，精神还算好。我自报家门并说明来意后，郑先生立即微笑着连连点头，迎我进屋入座。我打量了一眼郑先生书房，正面墙上挂着一幅郭沫若写的条幅，内容我记不住了。我把带来的印章放在桌上，打开了包装纸，郑先生立刻一个一个欣赏着不住称赞工力好。我看白先生的一枚印章刻的是“彻如翰墨”四个字。给郑先生篆刻的文字记不清了。

  郑先生欣赏着印章，和我闲聊起来，问我们现在开的什么课，是哪几位教授、讲师讲课。当我说到我们开中国现代文学史这门课，并讲到教材中高度评价郑先生与鲁迅、成仿吾等先生成立“创造社”进步文学团体，对中国现代进步文学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时，郑先生谦虚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历史不断前进，今后的事还要依靠你们青年人去干了。”在谈话中，郑先生又讲了鲁迅、郭沫若以及郑振铎的一些往事。

  时间过得很快，谈了约有一个多小时，郑先生上中学的孙女放学回来了，她立刻把家里养着的一只大黄猫抢在怀里，坐在沙发上逗起来。我不好多占郑先生的时间，便起身告辞了。

  我与郑佰奇先生的这次接触，给我人生留下宝贵的回忆。后来忆起这个情景时，每每遗憾当时没有带相机去留下一张与先生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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