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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陕北文化,人们不会忘记陕北的音乐文化,悠扬动听的信天游,高亢明快的二人台;委婉细腻的道情曲,如泣如诉的说书调,最使人难忘的是那嘹亮欢快的唢呐声,连续不断,环绕脑际,想忘也忘不了,想断也断不掉。那唢呐吹奏形成的场景,均在人们脑海里形成了一幅色彩浓重的风情画。 陕北唢呐音乐,是陕北人表达和抒发自己喜怒哀乐的“音乐方言”。
一个陕北人一生最少要与唢呐打三次交道;当你呱呱坠地满月之时,唢呐声声迎来新生命;当你胸戴红花或盖头蒙面之时,唢呐声声喜庆“小登科”或喜作新娘;当你寿终正寝之时,唢呐声声悲送亡灵入土而安。这三次交道,唢呐奏出了人生道路的“迎、庆、送”三部曲。由此可见,陕北人 与陕北唢呐是休戚相关的,陕北唢呐在陕北人民生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民间风俗,是渊源久远的传统,也是渗透在一个民族血液中不可消除的传统。它的体现是多方面的,而这种体现形成了这个民族的风格和特色。“陕北文化”这个概念的形成,说白了,就是这块地方传统习俗、与众不同的风格和独具特色的艺术表现。在这种表现中,陕北唢呐算是姣姣者。
在陕北,婚丧人事是用唢呐最多的场合,也是这一民间乐器表现最突出、最能发挥自身特点的场合。多数陕北人从唢呐吹奏的曲调中便可判断出这里是办喜事,还是办丧事。 办喜事,吹打班一迸大门,先吹一声长号。这有两层意思,一是给主家打招呼,示“吹手”来了;二是表示“起事”。此时总管便将三尺红绸(布)交于掌号者,两根红带交于打鼓者,表示喜庆吉祥。而后支鼓吹奏一遍“老三鼓”方可喝水、抽烟或用酒菜。
这是主家和吹打班都很清楚的老规矩。在整个办喜事的过程中,最能体现和发挥唢呐吹打的场面,要数新媳妇迎娶回来的时候,过去的迎亲都骑着毛驴骡子,最好也不过是枣红马。现在生活好了,条件也好了,迎亲时开着打扮的花花绿绿的小汽车,一字排开好几辆,一路浩浩荡荡,非常气派。当唢呐吹打班将迎亲队伍引至村口时,全村人几乎都集中在这里。
你看小娃们跳,老人们笑,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那唢呐吹奏者腮帮子鼓起两个大包,眼睛时而大睁,时而眯成一条缝,一阵前合后仰,一阵左摇右摆,把个《得胜回营》吹的如天花乱坠,似春雷滚滚,响彻了沟沟岔岔,震动了崖崖洼洼。临近院子时,一曲“妹妹坐船头”有意将节奏放缓,这时有人端来一瓶酒,一盘菜,放在长凳子上,往吹打班前面一撂,拦住了道路,名曰“拦路酒”,意在让吹奏者多吹一会,亮一亮本事,这时艺人们使出了看家绝技,一会儿下了碗子吹,一会儿下了杆子吹,一会又光着碗子吹。这种吹法难度是很大的,如果下碗子、杆子的时间掌握不好,就乱了节奏变了旋律。但艺 人们绝就绝在不乱节奏,不变旋律,而且还能在改变音色的同时增加一些平时很少使用的技巧。
此时两个打鼓的也跳起了“对鼓舞”,边打边舞,相互交流,围观者无不翘起拇指连声称赞。撤掉“拦路酒”,一曲《大摆队》将迎亲队伍引进院子。明快的流水节奏,加上长颤音的技法,象戏曲中的“紧拉慢唱”一样,使乐曲时而像千军突发,时而像潺潺流水,把人带进了一个新的意境之中。新女婿茌这新的音乐氛围中把背茌背上的新媳妇放在地上准备进入洞房,掌号者先一步,迸洞房绕四周吹一圈长号,以示驱邪扶正,永保一对新人平安无事。新媳妇进门槛时,婆婆将准备好的礼物(红包或金银首饰)送给新媳妇,名曰:“结缘份”。进房上炕后,新媳妇坐好,将大白馍馍摆一圈把她围住,名日“围儿女”。再将娘家给新女婿的帽子戴上,新鞋穿上,名日“贴头帽”“稳根鞋”。这一系列程式均在唢呐伴奏声中进行,直到总管打招呼,吹奏才可告一段落。接下来是宴席坐场吹打,新旧曲子结合,中西乐器结合,有些吹打班还加上了唱歌的。陕北民歌“拉手手,亲亲口口”是必唱歌曲,把整个宴席闹了个沸沸扬扬。直到宴席完毕将娘家人送走后,这场喜事的唢呐吹打偃鼓息吹,才算完成任务。
办丧事,程序多,讲究多,比较复杂,人亡之后,由阴阳先生根据亡人的生辰八字、死的时辰来“择日子”,决定那天大葬。日子择好,第一件事就是订一班好吹手,办丧事时,吹打演奏。
“撤灵”是第一程序,由唢呐班领路,土工抬轿,孝子们随后而跟,到祖坟里将亡人先故老伴的灵位放在轿子里抬回来,安排在院内灵棚里烧纸磕头,表示两口子重新团聚,将在第二天一同驾鹤西去。之后的“迎娘家”(迎亡人娘家中的人),“迎幡”(迎引魂幡),“开祭”(念祭文,三叩九拜),“迎帐”(将亲朋送的被面、布料、花圈等物抬上排成一长队,孝子们跟在后边,唢呐吹在前边,在主街道或大路上游行一圈),“撒路灯”(天黑后从亡人 家中出发,唢呐吹打引路,花炮齐鸣,孝子跟后,边走边将小灯摆在路两边,摆至前面第一个三岔路口,设酒祭孤魂后,折身回家),这些固定的程度,唢呐部要吹专用曲牌,决不能乱吹,如有差错,必然遭到总管和孝子们的责打。
不过有经验的艺人懂得“撤灵”要吹《西风赞》,“迎娘家”能吹《大开门》,“迎幡”要吹《纳鹤》,“迎帐”能吹《哭长城》或《下江南》。“开祭”时最谨慎,板式套路决不能错,一听阴阳先生喊什么,二看持鼓的起什么板,再决定自己吹什么调。总的来说,这些专用曲牌是经一代代艺人们千锤百炼,反复筛选,多数与此时的环境、人们的情绪及整体程序的内容十分吻合。
“出殡”,是比“迎帐”“撒路灯”更大的一个停仪式。出殡的专用曲牌是《苦伶仃》,又叫《上坟》,意思是把亡人送上山里的祖坟。一曲《苦伶仃》把人们一下子带进了无限悲伤肃穆的境地。一板三眼的慢速,奠定了乐曲沉重的情感色彩。长长的送灵队伍,唢呐吹 打班走茌最前面,依次是花圈、帐子、引魂幡、亡人之像、灵柩,接着是一长串身穿白孝服的孝子贤孙们,一行队伍竟有百米之长。凄惨黯然如泣如诉的《苦伶仃》,反复回旋又层层推进,伴以孝子们断断续续的哭声,让旁观者真有“老人死亡,儿女们孤苦伶仃无人照应”之感,不由的潸然泪下,心中产生无限的悲伤和哀悼。这一行之人到了坟茔,阴阳先生摇幡“招魂”,土工们将棺木下葬,摇铃“安土神”,这些程序均在唢呐声中进行。
唢呐声声,把此人送进了另一个沉寂的世界,唢呐声声,让他(她)回归了自然,唢呐声声,为他(她)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划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从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办丧事程序的繁多和严格,尽管有迷信色彩,但迄今为止,人们仍然用这些规矩程序。这是一种久远传统风俗的延续和扩展,而现时依然活跃在陕北各地,唢呐在其中是起着必不可少的特殊作用的。在陕北人的观念里,结婚、埋人没有唢呐吹打是不成体统的,而且耍遭到多数人的嘲笑。音乐是艺术,也是语言,唢呐用音乐的语言表达了人的思想情感,营造了其它乐器不能代替的音乐与事、物默契给合的形象化氛围,从这个角度讲,它又显明的体现了民间风情,使这些根深蒂固的原民间风俗习惯一代代充满活力地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