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庄襄王三年(前247),庄襄王去世,l3岁的太子赢政立为秦王。这时候,秦国西部已经巩固;南占据了汉中、巴蜀,在郢(今湖北境)置有南郡;北收复黄河以东大片领土,有河东、太原、上党郡(治所在今山西长子县西南);东到荥阳(今河南荥阳县东北),置有三川郡(治所在今河南洛阳市东北)0但秦王年幼,国事皆由相国吕不韦代理。9年后,秦王主政,对内免去位高权重的吕不韦相位,平息了缪毒之乱;对外听李斯谏言“灭诸侯,成帝业,为天下一统”而大举东进。在秦王东进统一六国的过程中,王翦、王贲父子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王翦,频阳东乡(今陕西富平县美原镇千口村)人,少而好兵,精通阵法,深得秦王信任,用为大将军。秦王政六年(前241)韩、赵、魏、燕、楚五国合纵,公推楚国为首,拜楚国春申君黄歇为上将军,率五国联军,杀向秦国函谷关。秦派王翦等五员大将,各带兵五万,分头迎击。王翦决定首先消灭为首的楚军,使五国联军无首自溃。于是秘密传令,让军队做好夜战准备,利用夜间,发动突然袭击。这个消息,被楚国奸细报给春申君,春申君大惊失色,顾不得通知其他四国军队,连夜撤兵。四国军队听说楚军已逃,无心作战。秦国五路人马合为一军,向联军冲锋,四国军队不战自逃。秦王政十一年(前236),王翦率军攻打赵国,一举拿下阏与(今山西和顺县)、檫阳(今山西左权县)、邺(今河北临漳县西南邺镇)和安阳等9个城邑。其后,秦、赵之间多次交战,互有胜负。赵用威震匈奴的李牧为将,数败秦军,杀秦将桓龋。秦王政十八年(前229),秦加大了攻赵的兵力。王翦率上党兵直下井陉(今河北井陉县西北),杨端和率河内兵进围邯郸,羌痍领兵助战。秦兵合计达数十万人。赵派李牧、司马尚迎战秦军。王翦对李牧的威名早有所闻,知道硬攻不行,只能智取。王翦派人给赵王迁的宠臣郭开送去许多黄金,买通了郭开,让他在赵王面前离间说:“李牧、司马尚想和秦联合反赵,以便多取得秦国的封赏”赵王迁对他们二人产生了怀疑,就派赵葱、颜聚为将,以取代他们。李牧不接受,遂被杀,司马尚被废黜。于是,王翦率秦军向赵发起猛烈进攻,大败赵军,杀其将赵葱。随后,又打败赵将颜聚,攻克赵都邯郸,俘虏了赵王迁。赵公子嘉率数百人逃奔代郡(治所在今河北蔚县境),自立为代王,与燕军联合,屯兵于上谷郡(今河北怀来县东南)。王翦则兵临易水,驻军中山(今河北定州市),形成攻燕之势。秦王政二十年(前227),发生了有名的“荆轲刺秦王”事件。燕太子丹为阻止秦军攻燕,派壮士荆轲以献图为名行刺秦王。行刺未遂,荆轲被杀。秦王十分恼怒,派王翦、辛胜向燕国发动进攻。燕军和代军联合起来抗击秦军,在易水的西岸被王翦的军队彻底打败。次年,秦王给王翦派去了更多的士兵,王翦率军乘胜进击,大败燕太子军,攻克燕都蓟城(今北京城西南),迫使燕王杀太子丹献于秦。燕王自己则退守辽东以自保。这时,王翦之子王贲在南部攻楚也捷报频传,连下楚l0余城。
秦王政二十二年(前225),秦国同时开辟了两个战场。在东部战场,秦以王贲为统帅,东进伐魏。王贲不愧为将门虎子,他率秦军围困魏都大梁(今河南开封市),挖大沟引黄河之水灌大梁城。战争历时3个月,魏大梁城被水泡塌,魏王假献城投降,魏国灭亡。由于南征伐楚之战是主战场,秦王选帅特别慎重。他初步确定了两个候选将领,一个是青年将领李信,一个是老将王翦。秦王先问李信:“我想攻取楚国,你估计要多少人马够用?”李信很自信地回答:“不超过20万人。”秦王又问王翦,王翦回答:“非60万人不可。”这时,秦王准备的兵力尚不够数,便说:“王将军老了,怎么这么胆怯?”于是,选李信为帅,领兵20万伐楚。王翦因秦王不用其言,便称病还乡,回频阳老家去了。李信的20万大军开始还比较顺利,先后攻克了楚国的平舆(今河南平舆县西北)、寝(今安徽临泉县)、鄢郢(今湖北宜城市南)和城父(今安徽亳县东南城父集)诸城。但,随着战线的扩大,兵力明显不足。加之楚军名将项燕指挥得当,采取了迂回运动、诱敌深入的战术,紧随秦军3天3夜,乘其不备,奇袭秦军,连斩7员秦将,大败李信。
秦王闻讯大怒,深感自己用人不当,立即从都城赶往频阳,当面向王翦致歉:“寡人没有听将军的话,任用李信,果然使秦军遭受耻辱。现在楚军正在向秦国逼近,将军虽然身体欠安,难道能忍心见死不救吗?”王翦坚辞不就:“老臣身体不行,请大家另请贤将吧!”秦王再次道歉说:“罢了,将军不要再推辞了。”王翦便说:“大王一定要用臣,非得给60万人不可。”秦王满口答应:“就按你说的办。”随后,秦王尽征国内士兵60万,交给王翦指挥,并亲自到灞上送王翦大军出征。临行前,王翦请求秦王给他许多良田和宅园。秦王说:“将军你放心去吧,难道你还担心贫穷吗?”王翦笑着说:“给大王带兵打仗,就是有功劳也不能封侯,所以,还不如在你重用臣时,及时向你要些良田和宅园,也为子孙留下一些产业。”
秦王听了以后哈哈大笑。王翦率军东行,在临出关之前,又五次派人回去,向秦王求赏。有的人就对王翦说:“将军你要的东西恐怕太多了吧!”王翦说:“你错了。秦王这个人粗暴而且喜怒无常,现在把秦国几乎全部的军队都交给了我指挥,他肯定不放心。我再三再四地向他请赐田宅池苑,使他知道我尽考虑这些小事,别无他图,不疑心我会背叛。”
王翦大军进入楚国境内,楚将项燕也动员了楚国全部军队全力抵抗。王翦汲取了李信失败的教训,采取坚壁疲敌的战术,在平舆一线就地为营,筑起军垒,坚壁而守。项燕本想以逸待劳,相机出击。但楚王不识兵机,多次遣人逼迫项燕出战。项燕无奈,率楚军进至秦军阵前。两军对峙,楚军多次挑战,秦军毫不理睬。王翦让士兵整天饱食善养,并亲自与士兵同食习武。过了一段时间,王翦派人到士兵中去了解练习得怎样,派去的人回来说:“士兵投石已经能投出很远了。”王翦高兴地说:“我的战士可以杀敌了。”项燕派人多次挑战,见秦军按兵不动,时间一长就有些疲惫松懈,便引兵向东撤退。王翦抓住战机,率领秦军趁势穷追猛打,在蕲(今安徽宿县东南蕲县集)大败楚军,楚将项燕自杀,楚军溃不成军。王翦率秦军一鼓作气横扫楚国许多城邑,于秦王政二十四年(前223)攻下楚国的都城寿春(今安徽寿县),俘虏了楚王负刍。后又深入江南征服越君,使楚国彻底灭亡。
在王翦灭楚的同时,其子王贲指挥的北方战场也是战果辉煌。王贲在灭魏之后,于秦王政二十五年(前222)率军远征辽东,彻底消灭了燕国的残余力量,俘虏了燕王喜,使燕国从此灭亡。在回师途中,王贲又顺势攻灭了赵国仅存的代郡,俘虏了自称代王的赵公子嘉,使赵国不复存在。秦王政二十六年(前221),王贲又受命向六国中仅存的齐国进军。当年春,经过周密的准备,王贲率秦军从燕南攻人齐境,齐军很快就土崩瓦解。他不久就攻进了齐都临淄(今山东淄博市东北旧临淄),齐王建率领一部分人守卫王宫,王贲派人去引诱齐王建,答应封给他500里土地。齐王建便率人投降了。从此,中国历史上诸侯割据的局面便结束了,形成了第一个中央集权的封建帝国。
王翦父子助秦王平定天下,统一六国,功高盖世。秦王称帝后,没有忘记王翦父子的功绩,破例封王翦为武城侯,封王贲为通武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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