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与《梅兰竹菊图》
凤翔县东湖“碑林”内,珍藏着四通刻有《梅兰竹菊图》的画碑。此画是北宋大文豪苏轼的传世之作,画碑上并刻有古代文人墨客的诗印书法。四通画碑系青石质,各高一米左右,宽0、3米。各碑中间分别系梅、兰、竹、菊绘画,两侧单线刻边,竖幅题字。
一通碑面,刻有苏轼《老梅嫩枝图》和诗一首,诗为“孤山清趣压群芳,一阵风来一阵香,百卉不荣先此盛,诗成锦绣贺三阳。”诗下落印为“夷山书阁”、“乾坤潇水”。图右上侧刻有“轼”字和“东坡”印样。
一通刻苏轼《菊配兰竹石》和诗一首,诗为“品色般般间错栽,重阳烛为道林开。一丛香艳东篱下,笑舞寒风待我来。”落印“野庵”。
一通刻苏轼画《菊配竹松石》和诗“嗟而精神不异常,敢于霜圃斗寒芳,丛板未许十分色,叶枯也沾一阵香。”落印“北崖”。
一通刻有苏轼《老梅盛开图》和诗二首,右首诗为“升降阴阳上下交,地无弃我不相饶。乾坤多少真情趣,为写丹青看雪梢。”落印“夷山书阁”;左下诗为“白玉装花馈屈枝,坡仙巨笔夷山诗。岁寒崖下春能早,观画看诗更一奇。”落款“固原七泉黄绣题”,落印“锦文”。
四通画碑的珍贵价值,首先在于其画格调高雅,气韵不凡,立意深邃,画风独特。其中一通的立梅,虽曰老杆嫰枝,却还有残枝错杂其中,残而不败,气压群芳;一通垂菊却垂而不俯,于竹松石间也显风流;一通立菊,看似形影孤单,实则在竹兰石间巍然挺立,笑傲风霜;一通倒梅,虽倒而倔强,仍坚信春之到来。这一立一倒,一升一降,寓意深刻,且画中有诗,诗画映衬,妙趣横生,确非苏轼那样的大文豪手笔而难为。
其二,苏轼画作传世极少。据《中国书画》(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5月版)载:“苏轼作为一代画坛奇才,仅有《枯木竹石图》一卷传世,还流落日本。”因此,这四通勒于清化、融“诗书画刻”为一体的《梅兰竹菊图》画碑,作为古人留给我们的一份瑰丽的文化艺术遗产,就弥足珍贵。
诚然,苏轼《梅兰竹菊图》的创作时间、地点,目前尚无定论。但就画碑上镌刻有“东坡”印鉴推断,只能是先生因“乌台诗案”谪居苏州、黄州后所为。据史料载:嘉佑六年(公元1061年)12月,26岁的苏轼就任凤翔府节度判官厅公事时,尽管酷爱诗书画,但还无有“东坡”之号。只是离凤后到了元丰二年(公元1079年)8月,调任湖州时因《谢湖上表》中“法令具存,虽勤何益”、“愚不识时,难以追陪新进;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等诗句,被御史台(宋时负责检察官吏的机构)以讽刺新法逮捕入狱。这就是史称开我国“文字狱”之先例的“乌台诗案”(乌台:汉时称乌府,即御史台,因府内松柏掩映,常有成千乌鸦栖息,故称乌台)。苏轼入狱后,在友人相助下于1081年(即元丰四年)被从轻处理,谪贬黄州,于东坡“躬耕其中”。自此,先生才以“东坡居士”为号,并在躬耕中创作了五言古体诗“八首”,名以《东坡八首》命之。所以,镌刻有“东坡”印鉴的《梅兰竹菊图》。当然只能是先生在黄州及其以后的作品。由于艺术品的流动性,这幅作品有幸被先生在凤翔时的故人或以后的凤翔人移入凤翔,又出于对先生的怀念敬慕之情,将其勒制上面,以示纪念。后来被清西蜀姚希曾重勒,才使得这尊稀世珍宝得以传世。从《凤翔县志》记载的重勒年代看,画碑的文物价值也是显而易见的。这就难怪不少人不惜重金,设法收藏这一画碑的拓片了。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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