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新船开走以后,旧船上人更忙了,何大伯挽起裤角下水推船,小方一边往外舀水一边着急地说:“推不得呀,这浅洲下边就是一篙子探不到底的深潭……”何大伯很有把握地说:“深潭里水流缓慢,水面平静,才好找洞。”姚小方听了莫名其妙,也不好再问,只好又拚命舀水。 船一溜下慢水深潭,何大伯就叫小方停止舀水,姚小方更糊涂了,心里想:“不舀水,船不是沉得更快吗?” 这时船更危急,河水马上就要平船弦了,何大伯两眼死死盯着仓里的水,一动也不动。姚小方低头一看,仓里的水慢慢地平静了,水面上不断地往上泛水花。可姚小方无心看那玩艺,两手一摊说:“何大伯,这船没救了,事到如今,我看还是把棹桨取下来,绑个小木排,咱们赶快靠岸哪!”何大伯好象没听见小方的话,却高声叫道:“找到啦!”姚小方望着何大伯发愣:“找到什么啦?!”大伯说:“水面一静,进水的地方,必然泛水花,从这里下去找见洞口,把漏洞堵住再舀水,船就得救了。”小方一听,有道理,说话间,何大伯已经脱下棉衣,“刷”地一声蹲下水里,水直淹到胸膛! “何大伯,你……你……” “别管我,麻利舀水!” 虽然开春了,但刚下过一场雨,气候和冬天一样冷。别说全身浸在水里,就是光脚板站在水里,寒气也直往骨缝里钻。但是一颗红心为人民的何大伯,热血化冷水,早已把寒冷置之度外,他咬紧牙巴骨,挨着船板过过细细地摸,终于摸到了进水洞,接着“嘶拉”一声,从棉衣里揪下几把棉花,把漏洞塞个严严实实。 何大伯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姚小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想着刚才自己的言语和行动,心里一阵难过,惭愧地埋着头拚命舀水。洞堵住了,水也快舀完了,何大伯逗趣地说:“小方,常言道:‘水涨船高’,你看咱可是水落船高呀!”老半天,不见小方回答,何大伯惊异地看了看小方,奇怪,这个平素爱说爱笑爱跳爱闹的小青年,这阵子怎么哑口无言,一语不发,脸上罩了层阴云。嗯,难道他还在想那一船窑柴?何大伯忙问:“小方,怎么又难过起来了?”这一问,把个姚小方问得满面通红,惭愧地说:“今天的事情教育了我,《龙江颂》我看过好几遍了,那里边的好些唱段也都学会了,可到这关键时刻,我想的不是兄弟队的化肥,而想的是本队的窑柴和砖,可是你……”小方说不下去了,泪水从面颊上流了下来。 听着这小青年的谈话,何大伯又高兴又内疚,高兴的是青年人能这样严格要求自己,将来一定能接好革命班;内疚的是,小方今天的行动也怪自己平素对他帮助不够,便感慨地说:“是呀,看了《龙江颂》,就要向江水英学习。这龙江的风格,是咱毛主席领导下社会的风格,也就是共产主义风格。什么你们的,我们的,都是咱人民公社的,都是咱社会主义的。别难过,往后认真向江水英学习就是了。”这一老一少站在旧船上说着舀着,舀着说着,不大一会儿,水舀干了。小方高兴地说:“大伯,今天这船柴流得值得,走,咱们把船给东新队送回去!”何大伯看看天气说:“是啊,这船柴流得值得。不过,现在救了化肥,修好了船,天还早,咱们再去装上一船柴,争取不要让队上的一窑砖受损失!”小方一听,拍手赞成:“对,走吧!” 事情真是巧,二人正要调转船头,忽听有人喊叫:“何大伯,等一等!”闻声望去,只见河边上一个人飞也似地跑过来,原来是小老孔。小老孔喘着粗气说:“快把船开下湾湾儿坝装柴!” 听说下湾湾儿坝装,何大伯立即把船撑到岸边,先让小老孔上船。可姚小方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地望着小老孔,问道:“咋到湾湾儿坝装柴?”小老孔故意神气地说:“等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船开了,小老孔才把事情的缘由说了出来。 原来老鹰滩下没多远,有个大洄水窝子,岸上就叫湾湾儿坝,窑柴流到这里被洄水一卷,漩进了窝子里。岸边红光大队的社员发现后,把柴全捞上岸。姚小方听了,高兴得跳了起来! 长话短说。那何大伯、姚小方、小老孔把船开下湾湾儿坝,在群众的帮助下,只一锅烟的工夫,就把窑柴全装好了。 这时,太阳压在对面的山顶上,红霞万里,把个岚河水照得金光乱泛。水面上,新旧二船破浪前进。望着那刚毅、稳练的何大伯,爱说爱笑,爱闹爱跳的姚小方,又扯起嗓门唱了起来。 这真是: “龙江风格”大发扬, 公字开花万里香, 滔滔岚水唱新歌, 双舟并进向前方。 (陕西《群众艺术》1973年第10、11期合刊)
上一页 [1] [2]
编辑:秦人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