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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包血棉花 在神木县城南关,矗立着一座横跨大道、雕刻精致、式样别致的石牌坊,上边刻着“奉旨旌表,贞节可风,为王智之妻白氏立”,左右两旁又有“冰心铁性,石骨松容,青年矢志,白首完贞”等字样。这牌坊是清朝乾嘉时期遗物。人们出入其下,司空见惯,并不知其中内情。 白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贞节可风”又是怎么一回事?现在50岁以下的人知道的就很少了,而有些高寿的老人,还是津津有味地谈论着。据说白氏生于一个诗书礼仪之家,父亲是个旧礼教的卫道士,他在家里经常对子女灌输忠孝节义、三从四德、女子从一而终等封建道德,所以在白氏幼小心灵中注满了封建伦理观念。稍长在父母的包办下,与县城一家王姓大户的儿子王智定婚。过了几年,男女都已到了结婚年龄,经过媒人彼此疏通,两家正在高高兴兴地准备给儿女办喜事,突然那王智患急病死去。噩耗传来,白氏悲痛万分,向父母表示,她愿立志守节。她的父亲虽然表示悲伤,但心里却很喜欢,经过父亲的怂恿鼓励,年轻无知的白氏一时下定决心,要走这条道路。又经过媒人疏通,得到王家的同意,用素轿迎娶到家,就在王智灵前结发成礼,披麻带孝,哭奠守灵,直到送坟埋葬,样样都尽到妻子应尽礼节。至此,她就住居王家,闭门不出,连娘家也不肯多去。去时还要邀王家一个妇女陪伴。王家为了她寡居寂寞,给她过继来一个婴儿为子,让她抚养。她一心抚养儿子,侍奉公婆,过着寡居淡泊生活。在她50岁的那年,王家邀请地方绅士出面,暗地花了不少银钱,由知县官绅报礼部,得到“奉旨旌表,贞节可风”的褒奖。这一褒奖,在当时的社会里算是莫大的荣幸。在贞节坊标建成之日,王家大摆筵席,鼓乐喧天,热闹非常,轰动一时,惹得城里乡外人人钦羡,个个传扬。寡妇白氏身价百倍,高不可攀。又过十年,正是白氏六十花甲之年,家里人打算给老太太更隆重的祝贺一番,不料那白氏一病不起。在危急的时候,她把儿子叫到床前,嘱咐了一些身后的家事,接着长叹了一声伤心地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一定要牢牢记住。这炕角下我的鞋柜的下层有个包袱,我死后你把它拿出来,搁在我的棺材里边和我一同埋葬,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过了几天白氏就溘然长逝了。儿子遵照母亲的遗嘱在鞋柜里一翻,果然找到一个鼓鼓囊囊的蓝布包袱,同着家里亲近的人们打开一看,里边尽是一块块沾满血迹的棉花。再一翻腾还有一把尖利的小钢椎。大家对这一包奇异的东西迷惑不解,只得照原样包好,遵照遗嘱放进棺材里边。事过之后,几个和老太太生前朝夕相处的老女人,回忆起老太太的一生历程,想到老太太还在年轻时,一连数日无端地极为苦闷的表情,想到有时似乎负有重伤忍痛行走的姿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太太并不是人们所说的神仙下凡,她也是一个普通的人,是个同样具有生理机能、有血有肉的人。当她一旦受到外因的刺激,难免也会引起枯井生波,复杂的思想感情与现实生活的矛盾,使她陷入极端烦恼的深渊而无法自拔,此时此刻恨不得速死为快,于是引椎自刺,以肌肉的疼痛求得暂时的解脱。血棉花之谜由此而解。老太太所以十分重视,临终还念念不忘,要她的儿子把它和她一同埋葬,就是因为这血棉花是她守节终身的秘密所在,是她一生内心惨痛的记录,也是博得奉旨旌表,立标建坊所付出的昂贵代价。 这座旌表贞节的石牌坊,在建国以后,因为阻碍交通,影响建设,早已拆除得一干二净。这个血棉花的故事情节也就成为封建礼教吃人的历史传说了。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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