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秦惠王时代,秦蜀之间已有数十年捆安无事的和平岁月。经历了商秧变法的秦国已大非昔日可比,人丁兴旺,兵强马壮,综合国力已跃居各诸侯国之首,其一吞吐天下之雄势已渐渐养成。而此时的蜀国上下,依然沉浸在一派歌舞升平的氛围中,与秦国励精图治的积极上升之势相比,其成败已成定局。 然而蜀道之难,始终是笼罩在秦惠工头上的一个巨大的阴影,他知道要出兵伐蜀,必须要清除这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天然屏障,如果贸然出兵西征,秦蜀之间的险山恶水中,无异于成力秦国大军的墓葬之地。 好了,不管是为金牛也罢,为美女也罢,总之,贪财好色的末代蜀王不惜国库亏空,劳民伤财,辛辛苦苦建成的金牛古道,却是一条自毁家园的灭亡之道。当秦惠王得知他精心设计的金钱美人之计得逞、自古险绝的蜀道已经打通之后——正如后人昕渭“乱山碎石金牛路,过客应骑铁马行”——他图谋已久的希望,中原铁骑滚滚西去,挥戈踏平剑关之时,已指日可待了。 公元前316年7月,刚刚动用了举国之力修通言金牛蜀道的开明十二世蜀王,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便得知秦惠王已派丞相张仪、大将司马错,都尉墨等人,率领十万大军翻越秦岭,迅速攻下南郑要塞,继而踏上了沿嘉陵江崖壁铺设的临江栈道。 在这条被巨大的石牛碾平的黄金通道上,中原铁骑滚滚南下,势如破竹,古蜀国沿途设下的关卡在秦国虎狼之师面前,一触即溃,形同虚设。蜀王正匆忙之中,兴兵于葭萌关拒敌。葭萌关虽然地势险要,史称“虽为弹丸之城,而有金汤之固”。此地原是蜀王之弟苴侯的封地,距今已有2300年的建城史。《华阳国志蜀记》中云:“蜀王别封弟葭萌于汉中,号苴侯,命其邑曰葭萌焉。”此城三面环山,两面临水,史书描述其“北枕秦岭,西凭剑关,全蜀咽喉,川北锁钥。东来广元有桔柏渡以拒之,南下苍阆有梅岭关以间之,西出剑阁有天雄关以镇之,北渡阴平有白水关以守之,古称四战之地。” 且说当时蜀壬兴兵于葭萌关拒秦,若按常理守关不出,坚壁清野,依仗葭萌关的险要地势与秦军对峙周旋,谅奏军虽强,也是无计可施。只要坚持月余,待到秦军久攻不下,粮草耗尽,锐气尽失,自然不战而退。此时再开关追击,一举收复被秦军占据的蜀道要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然而,以末代蜀王之刚愎自大,一直存在着蜀强秦弱的超级幻觉。据《蜀王本纪》记载,有一次蜀王要在“褒”地举行军事操练演习,还专程飞扬跋扈地传话给秦惠王,要他前来观看,以为可以通过这样的武力炫耀,威吓不知天高地厚的秦国人。殊不知正是透过这次显摆,秦惠王看透了蜀国军力的外强中干与蜀王性格的自大愚昧,并对蜀人的军事部署、行兵布阵等作战方式了若指掌。又有一次,蜀王率领万余随从过汉中平原,深入到边境秦岭的褒谷一带狩措,可见其耀武扬威之极,丝毫没有把秦国放在眼里。 对于此次战争之初的失利,蜀壬以为不过是秦人偷袭得手而已,只要自己御驾亲征,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前几次秦蜀之间的战争,也是秦人先攻占了南郑等地,等到蜀王大军一到,很快就能收复失地。所以,要想让蜀王固守险关,以弱者的姿态抵拒强秦,对蜀王而言,无异于对牛弹琴。 [CHAAD]
于是,秦、蜀两军排开阵势,一举决定古蜀国命运的“葭萌大战”,就在葭萌关外的旷野河谷上开演了。葭萌一战的结果不言而喻,蜀王大败南逃,整个古蜀王国的全部家当,也在此一战之中灰飞烟灭。秦军在后乘胜掩杀,穷追不舍,未给蜀王半点喘息之机。从葭萌关一直追至武阳(今四川彭山县东北一带),秦军终于将蜀王全军包围,并在最后的一场厮杀中,将蜀乇的性命结果于乱军之中。蜀国王子安阳王见大势不妙,于是带领一支残部辗转南迁,最后一直流亡到交趾(今越南北部),才在这南方酷热之地找到了一块残喘之地,终于在此扎下根来,建立了一个新的王国“蜀朝”,在越南北部留下了很深的古蜀文化痕迹。而经历了上古蚕丛、柏灌,鱼凫,到杜宇开创的开明十二世王朝那漫长岁月的古蜀王国,自此便在中原铁蹄的践踏下,宣告结束了。 秦军取得蜀国之后,再一举南下巴渝,灭掉了巴苴国。至此,秦国北有上郡,南有巴蜀,东有黄河与函谷关,地势易守难攻,纹而当时被称为“天府雄国”。再加之商鞅变法所创造的经济政治条件已渐臻成熟,秦之统一六国、拥有天下已成定局,惟时间的早晚而已。 从秦惠王起兵伐蜀算起,到秦军完全占领了整个四川盆地,其间仅用了短短的三个月时间。若非当时蜀王自毁家园,修筑了千里通畅无阻的金牛道,秦国又怎能如此轻松便拥有了这块富饶的后方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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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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