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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盩厔”二字非常古老,古老得早已掉光了牙齿,几乎整个文字界都对它不知所云,这就给牵强附会,胡乱猜测,俗说曲解者留下了空子。1964年9月9日,经国务院批准,以同音字“周至”取而代之。时隔四十多年后的今天又提起“盩厔”,那自然是陈年老窖,旧话重提了。 一、“盩厔”字形结构与字理含义 盩厔二字,甲骨文未见,金文铸作“”,小篆写作“”。从金文到楷书其构形大同小异:从“幸”(音聂,非幸福的“幸”)从“攴”(音卜,具击打、行刑之义),从“血”(器皿中盛有血液状)。“幸”古代一种刑具的造形,相当于今之手铐,在这里是奴隶、罪犯、人牲的标意。“盩”,楷书将“血”简化为“皿”,其标意与血同,为会意字。 夏商周三代,有血祭的习俗,通常用人血祭祀天地,告慰祖先神灵,并且与歃血盟誓紧紧地结合在一起。“盩”的全字提供给我们的信息是:人牲被执上祭坛,祭祀者以歃血的形式发盟起誓,祭告天地鬼神。 “盩”是群人的一种契合、约束、统一的纽带,是一种庄严郑重的仪式。“盩”何以赋音为“周”?这大概是因为“盩”有“咒”的意域,盩或也是咒的初字。 中华民族的“咒誓”,作为一种文化现象,起源甚早,且根深蒂固。原始人以为人的生死、吉凶、祸福是由一种超自然的神灵来主宰,每当遇到想要达到而又难于达到的事情时,往往仰仗于天地神灵,以庄严的形式口头许诺、赌咒或发盟、起誓。这种形式后来不仅延续流行于一般社会人事交往之中,而且还起到了政治、法律上的作用。时间即使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长征中的红军将领刘伯承也曾留有与少数民族的头人歃血盟誓的一段佳话。咒誓文化,作为一种精神力量的体现,其影响也是深远的,至今仍然具有弘扬理想,凝聚力量,坚定信念,磨礪精神,统一意志的积极作用。 “盩”,字书解释,一有引(即引血)意,二有抽(即抽血)意。这些都是“盩”的歃血盟誓本义的引伸。《说文解字》:“盩,击也。”说的也是它的引伸之意。《诗传》:“诸盩,太王古公父名。” 古汉字里还有一个“盩”的孳乳字“盭”。“盭”(音利),从幺,从盩,为会意字。“幺”是生殖上具连续、接继之义;盩具歃血盟誓之义。盩与幺相组构,字书解释同“戾”,具有狠毒、残暴、背弃之义。从“盭”所意,也可是“盩”的本意的佐证。 “盩”,既是一种隆重仪式,又是一种精神力量,用以动员、激励、维系统一意志,去达到个人或集团的某种目的。“盩”这种精神力量在《尚书》的《夏书·甘誓》、《商书·汤誓》、《周书·牧誓》、《周书·费誓》、《周书·秦誓》中都运用与发挥到了极致的程度,朋友如有兴趣不妨一阅。 “盩”字的本意是动词的歃血盟誓,后来引伸有:用作名词,有周先王宗庙名、地域名或也是军旅名;用作形容词是英勇善战,顽强抗敌。 “厔”从“厂”(音罕),从“至”,至亦声,为形声会意字。“厂”是没有檐墙的住屋,后引伸为人的一般居所。“至”,甲骨文从颠倒之“矢”,从“一”。矢是箭矢的标意,后来人们赋予它以男性性器的含意;“一”是箭矢落地,其标示为“至”,具有到、在的含意。“厔”的全字标意为:男性居所,“厔”是室的衍生字,与早于它的“室”字意境相似。 西汉是中华文化的繁盛时期,武帝时就有像东方朔这样的旷世文人,根据“盩庙”这一地域在商代末期、西周早期所发生的一系列重要的人文历史事件,作为确定县邑的名称,既要体现它的文化积淀,又不可直呼“盩庙”或者“盩室”,另造一与“庙”、“室”意境接近的“厔”字来,也不是不可以的。因此,“盩厔”二字作为专用县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汉字是形、音、义相统一的表意文字,是科学组合的文字体系。“盩”与“厔”组成双音词为“盩厔”,它的基本含意应该是:古人祭祀天地神灵,发盟起誓的一种庄严行为与庄严场所。后来又外延指对祖先的祭祀和祭祀的宗庙(室)及其它祭祀场所。 “盩厔”,与山水无涉。盩厔有山有水,但绝非盩山厔水。《正字通》所说“山曲曰盩,水曲曰厔”,纯属不顾字理的杜撰。这种无由的瞎说,竟然以讹传讹,而像明朝周至学人王三聘、明末关中大儒李颙这样才高八斗,满腹经纶的大学问家,也不免遭遇舛误,承受捉弄。 二、考证盩厔 竹峪南原是相对周原地区的北原而言的称谓。这里大约在五千年前是炎帝姜姓部落一支的领地。公元前30世纪,姜姓部落的一支沿渭河到了今眉县西端、周至东端,在渭河两岸的二阶台地定居,称有邰氏。注:地处竹峪南原下的二阶台地,今嘉会堡北50米处有新石器时代的遗址,面积约0.6万平方米,文化堆积1.2米,可见袋状灰坑多处,采集陶片有绳纹、篮纹、划纹、附加堆纹的泥质红陶、灰陶、加沙红陶。器形有鬲、罐、钵等,属仰韶文化。一千年左右以后,姜嫄生周始祖后稷。竹峪南原及其二阶台地距后稷出生之地不足十公里,仅一河之隔。 后稷为尧帝农师,受封于邰,帝赐姓为姬。五百多年以后到了公刘时代,因受戎狄侵扰,迁徙于豳。迁豳前在他的领地竹峪南原山地采伐木料,做搬家工具,这在《诗经·大雅·公刘》中就有描述。 公元前12世纪前后,商代的后期,公叔祖类(《史记》是把先后四个平辈先王太公、组绀、诸盩、公祖统称“公叔祖类”)的儿子古公亶父做了姬姓部落首领。他和他的部落受不了戎狄(鬼方)的不断侵犯,在商王武乙元年率领族人又迁到“岐山之阳,渭水之将”的北原(也即周原),与这里的姜炎文化很快实现融合,建立姬姓国家,定国号为周。距周原不足百里的竹峪南原自然也是他的领地之一。 “盩”是歃血明誓,英勇善战的造字,是战事与战争的结果;而“周”是稠的本字,是农业与农业生产的造字。盩与周同音,如果说古公亶父以前在豳地有国号的话,那就是“盩”,以体现当时的战事与战争。古公亶父定居周原以后,定国号为“周”,以体现当时农业的发展与人丁的兴旺。 古公亶父,这时利用这里的天时、地利、人和,扩疆拓土,发展农业,开始实施翦商大业。他在周原辟疆土,建宗庙,筑宫室,发展生产,开创基业,这在《诗经·大雅·绵》中有过描述,而且据《周至县志》(1993年8月版)记载,周至很早就有“周亶王,入泥峪(泥峪在竹峪南原秦岭北麓浅山),凿石门(遗址至今还在)”的传说,这里不必细说。而值得提出的有一件事,需要做一番考证。那就是古公亶父最先在竹峪南原建造了祭祀先王的诸盩庙。其依据如下: 第一,查阅《先周世系示意表》古公亶父有四位父辈先王。平辈先王四次更迭,在历代王朝世系中都是少有的。 《庄子·让王》中说到古公亶父迁岐时有这样一段话:“太王亶父居豳,狄人攻之,事以皮帛而不受,事以犬马而不受,事以珠玉而不受,狄人之所求者土地也,太王禀父曰‘与人之兄居而杀其弟,与人之父居而杀其子,吾不忍也,子皆勉居矣,为吾臣与为狄臣,奚以异?且吾闻之,不以所用养害所养’。因杖策而去,民相连而之从,遂成国于岐山之下。”古公的这段话,不仅道出了周人迁岐的原因,而且暗示四位先王是被鬼方杀害的。按西周习俗,建邑先建庙,《礼记·曲理下》:“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厩库次之,居室为后。”古公亶父最先在竹峪南原建造祭祀先王的盩庙也在情理之中。 第二,诸盩是四位先王中第三位,他是古公亶父的生父、伯父还是叔父,应该弄清,但更应该弄清的是“诸盩”之名的来历。 “诸”是多个部族的联盟。“盩”的本意是歃血盟誓,是动员、激励战事的一种形式的构字,是以歃血盟誓、英勇善战而著称的概括。《吕氏春秋·节丧》:“犯流矢,蹈白刃,涉血盩肝以求之。”就是说:冒着飞来的箭矢,踏着锋利的刀刃,趟过那血流成河的战场,以勇气与至诚去夺取胜利。“诸盩”就成了多个部族联盟,英勇善战,四位先王中有特殊功劳或特殊业迹的人,按《诗传》说是古公亶父以其名立庙,自然是具有其重要意义和充分理由的壮举。 第三,有地下文物证明。 1978年5月出土于扶风县法门镇齐村的《害夫簋》为周厉王12年作器。有铭文124字,其中有“爯盩先王宗室”字样。“爯”即“称”之初字,“称”在这里有尊崇、敬重之意,并与“先王宗室”连起来有祭祀的含义。全文是周厉王祭祀祖先的祭文,其大意是:我过去虽然是个小孩子,却没有荒废祭祀这样的大事情,遵循常规,拥护先王的政令,施恩德于四方之民。今我与文臣武将,社会贤达遍祭先王宗庙,……(《陕西金文编》923页)。这里的“爯盩先王宗室”应该具有两层含意:一是表明在先王宗庙里对先王的祭祀;二是指在盩的先王宗庙祭祀先王。“盩先王宗室”应该说是指称竹峪南原的诸盩宗庙。 第四,“周庙”也即是盩庙。 清道光初年出土于岐山礼村《小盂鼎》称:“唯八月既望(中旬),辰在甲申(天),昧爽(天未亮),三左三右、多君,入服酒。明(天亮),王各周庙”。“各”行走之意,与在、来同。而同时同地出土的《大盂鼎》却称:“唯王九月,王在宗周命盂。”应该说“宗周”是指称周原凤雏村宗庙,而“周庙”则是指竹峪南原盩庙。“盩”与“周”同音,古人用字上同音假借是常有的事。 第五,“盩厔”本意是诸盩的宗庙,“厔”与“室”同意,因此“盩厔”也即盩室,盩室当然就是盩庙,也用为“周庙”。秦统一中国实行郡县制时,此属京畿之地,汉武帝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置盩厔县时,自然是考虑到了这些重大历史事实的。 第六,地域的起名与演绎。 人所共知,竹峪是有“峪”并无“竹”的,竹峪即是“诸峪”之讹误。诸峪之“诸”,应该说是古公亶父为缅怀他的生父诸盩而特意肇起的地名。 盩庙为古公亶父所建造,先王诸盩原在豳地的功名被时间的沉沙逐渐埋没,而作为古公时代的象征性建筑盩庙,就被古公亶父之名所代替(不排除后来季历、文王姬昌在这里还建有古公亶父庙),诸盩庙后人便称之为“姬亶庙”。姬亶庙遗址不仅在今周至竹峪乡姬亶庙村,而且该村至今仍有姬姓和亶姓人家在那里居住。 姬亶庙,座南向北,背靠南山,面临渭水,左右是竹峪沟与姬家沟的两条沟壑,建在一个距周原宗庙不足百里的高坡梁皮之上。站在庙台之上向北远眺:南原、北原巍伟对峙而呼应;盩庙、宗庙相向辉映而矗立,周原故土,莽莽苍苍,天高物阜,尽览无余。这是古代周人创造的一幅宏图巨锦。 商王武乙21年古公亶父逝世,三子季历继位,在南北征战频繁战争的同时,继续经营诸盩宗庙及其南原这片风水宝地,并以南北二原为出发点沿渭河两岸向东西扩展。承父志,徙移民,建宫殿,祭先王,发展农业,壮大国力。尤其是季历被商王文丁杀害以后,继承王位的是他的儿子姬昌(周文王)。姬昌是一位很有作为的继承者,他继承先王古公亶父、父王季历的遗志,接续经营盩这个地方,竹峪南原东段另名昌公原,据说是以他的尊名而命名的。昌公原下有个地方称哑柏,相传他在昌公原下踏勘地形,雪地黄昏隐约发现前面有人,连喊几声“谁!”没有应答,走近一看,“噢!原来是哑柏”。哑柏之名便从此雀起(据《周至县志》)。他还在扶风这个地方请到了一位有军事才能的南宫适(音式)掌管周王室的军旅大事。 南宫适,西周早期文王时八士之一,助文王请姜尚,战犬夷,灭崇国,南北征战,尊号为南宫。文王灭崇后封南宫适采邑(非封国)于扶风(即今渭河两岸南北二原一带)。文王在位50年,于受命10年去世,儿子姬发(周武王)即位,南宫适助武王伐纣,班师回京后,被封国于他的采邑之地,号为微。南宫适死后,他的子孙世袭其爵位,仍统领周王室军旅之事,竹峪南原仍为军事重地。其考证如下: 第一,清·光绪22年(1896年)出土于山东黄县莱阴的《旅鼎》(原称太保鼎),内壁铸铭文33字:“唯公太保,来伐反夷,年在十又一月庚申,公在盩师,公赐旅贝十朋。旅用作父尊彝,来”。其大意是:成王太保召公姬奭(音试)于成王某年十一月庚申这一天,在盩师这个地方与军旅会集,为领兵伐夷的军事首领旅(人名)隆重颁发十个朋贝的赏金,以嘉奖凯旋归来的英勇之师。旅用作祭祀先父的彝器。注:唐兰在《西周青铜器铭文分代史征》中坚持此器为康王世,“太保”系指明保,非召公奭,其理由是召公已死。其实,成王在位37年,死时召公健在,召公的长寿也见于载籍。召公奭,文王庶子,是文王、武王、成王三朝原老,功勋卓著,成王时作为资深年高的成王太保,从丰镐来到盩师这里,他的出面非同小可,意义重大。因此,将召公会见军旅、嘉奖王师的的地方便称作“嘉会”。嘉会堡在今周至县竹峪南原之下,青化乡政府驻地西100米处。可以肯定,旅这位军事统帅,他就是南宫适的儿子,他用赏金铸器是为了祭祀他的先父。 “公在盩师”,公,自然是召公奭,“在盩师”,可以有如下理解:一是“盩师”是个地方名。二是“盩师”是个军事建制名称(此师或以歃血盟誓,英勇善战而著称故名“盩师”)。三是“盩”是个地名;“师”是个军旅名(在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有车为师、为军;无车则称旅、称兵),“在盩师”,是说在盩这个地方的军营里。本人是偏重于第三种理解。“盩”这个地方,不仅是个军营驻地,而且盩师伐夷从这里起誓发兵也是可能的。 第二,清·道光初年出土于岐山礼村的《大盂鼎》是西周康王世作器。铭文291字,记载周康王23年9月,王在宗周(即北原风雏宗庙)对南宫适后裔一个叫盂的贵州训诰和赏赐财富的命令。盂记述他世袭祖父南宫适管理周朝军戎事务的官职,康王赐他朝服、车马和臣属人员共726人。 同地同时出土的《小盂鼎》,也是西周康王世作鼎。有铭文四百余字:记载康王25年8月中旬,甲申日,天刚亮,王在周庙(即南原盩庙)盂接受康王庆赏之事。记述他受康王之命征战鬼方,两次战役共活捉鬼方头目四人,斩首四千八百多人,俘虏一万三千多人,缴获战车十辆,牛三百五十五头,羊二十八头,获胜归告成功于盩庙,康王在这里举行盛典,赏赐他的详细过程与情节。 《大盂鼎》与《小盂鼎》时隔不足两年,盂一人作鼎,同为庆赏,一在宗周,一在周庙。可证事实如下: (1)盂是南宫适后裔,并世袭其爵位,统帅周室军旅事务。 (2)庆赏之地都是宗庙,但绝非同一地点,周庙即为盩庙。 (3)《小盂鼎》记述盂的军旅是回师盩庙的。 (4)盩庙必为微国属地,盂必居于南原。 (5)康王在盩庙举行赏赐盛典,庆祝对于鬼方战争的胜利,具有明显的告慰先王诸盩的情绪。 第三,清·光绪初年出土于兴平县纸坊头《谏簋》,同是西周懿王世作器。铭文102字,其大意是:懿王5年3月初吉庚寅日清晨,懿王在周师录宫,召见司马右谏(人名),命内史微宣读嘉奖令,谏作此簋。 1941年出土于西安的《太师虘簋》是西周懿王世作器。铭文69字,其大意是:懿王在位12年正月中旬甲午这天,王在周师的一个宫殿里召见太师虘(音草),赐虘虎裘,虘稽首拜谢并作簋,万年留念。注:《旅鼎》的“在盩师”是成王世作器,而《谏簋》和《太师虘簋》“在周师”是懿王世作器,时间相隔约150年。同时,“盩”与“周”在字理和字意演变上,后来也存在着某种联系、雷同与契合,“盩”也是可以被“周”所代替的。 太师虘和司马谏都是率领军旅的官职,懿王召见军旅要员的仪式都在周师的某个宫殿里举行,证明南原周师在懿王执政时仍是军旅重地。 第四,南宫适作为早周王室的军旅统帅,南征北战,但从采邑到封国,却没有离开南北二原这块土地,死葬南原原区的周至青化南二庙村北约200米处。南宫适墓(毁于上世纪五十年代)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南宫适的南姓后裔至今布住周至青化、竹峪、哑柏一带。 第五,1976年12月出土于扶风庄白村的《墙盘》,是西周恭王世作器。铭文284字,是微国微氏家庭中一位名叫墙的人在朝中作史官,他铸器记述他的家史,同时追述文、武、成、康、昭、穆诸王事迹。 同为南宫适后裔的微氏世系家族,盂是康王世人,墙是恭王世人,时间为一前一后,相隔一百多年。盂居于南原,想必墙也居于南原。假如这一判断是准确的,那么我们就有理由揭开座落在竹峪南原盩庙东侧那个通称“竹峪”的村子,为什么既称“西盂”,又称“大墙”的这一千古之谜。 盩先王宗室及其盩师的辉煌与衰微,其命运与西周的辉煌与衰微一致。到了宣王、幽王时,西戎不断侵扰,威胁王室,这里几度沦为敌战区,盩先王宗庙遭到兵燹而灰飞烟灭,是常识所能理解的。仅留下人带不走,不为灰烬的传世遗存——地下青铜礼器、遗址、村落地名、传说以及后裔宗室姓氏。我们也只有利用这些遗存,才有可能再次与那段历史相会。 三、几点结论 1、从竹峪南原(包括眉县青化东部原区及二阶台地)出土青铜器与扶风法门镇刘家村、任家村、齐家村、强家村;南阳乡豹子村、沟原村;新店乡柳东村、五郡村;揉谷乡白龙村以及上宋乡、召公乡;岐山京当乡礼村、凤雏村、青化乡丁童家和杨陵区北里村、武功滹沱村、任北村等地出土的大量同一时代的青铜器的地域判断,早周与西周前期,竹峪南原是周原的一部分。是周人曾经在这一地区活动的重要遗址。 2、“盩”原本为歃血盟誓的造字,是周太王古公亶父父辈先王诸盩的称谓。“盩”后来也演绎为军旅赏称与军事驻地的名称。古公亶父为缅怀其父诸盩,在竹峪南原建造宗庙,祭祀祖先并称南原为诸。 3、南宫适驻守南原宗庙(宫室)而号(遵、敬)称。“盩厔”是以南宫适采邑之地并以南宫适为轴线的周王室军旅驻地,也是微国的重镇(或署置)。“盩师”,成王时铜器之称谓,即驻守在盩地的王师军旅。懿王时铜器称作“周师”,其含意一致。 4、古“厔”与室同意,古室一般系指宗庙。“盩厔”即“厔先王宗室”,是周先王诸盩宗庙及祭祀内容的涵盖。“盩厔”又是召公姬奭嘉奖军旅的地方。汉武帝太初元年置县时,是充分理会诸如太王基业、诸盩宗庙、文王勘址、南宫军守、召公嘉会、康王奖盂、懿王赏师等这些重要历史事件的文化蕴涵而取名的。 “盩厔”,作为置县的称谓,是中华民族人文历史赋予的自觉地文化的深沉选择。“盩厔”,负载着古代厚重而辉煌的历史,从本意到演绎之义都十分内秀与雅致,只是因为它远离今人,却终于被今人所抛弃。不过,“周至”也很可爱,它虽然少了几分古奥与人文历史文化的含带,却也显得亲和、友善与热切。 参考文献书目: 《陕西金文汇编》上、下,吴镇烽编,三秦出版社1989年8月版。 《中华远古史》王玉哲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7月版。 《宝鸡史话》梁福义著,陕西旅游出版社1990年4月版。 《先周文化研究》刘军社著,三秦出版社2003年5月版。 《西周,氏族宗法的文明》陈海燕撰,吉林出版集团2006年1月版。
作者:薛俊武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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