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史圣”司马迁在他的巨著《史记》中,直录无隐,不畏权贵,把封建统治者视为“反叛头子”的陈胜、吴广,说成是一代英雄。同时在书中还记载了汉高祖是酒色之徒,汉武帝的父亲景帝是“外宽内深”,其意在说景帝是“女娃面子光棍心”、“笑里藏刀”。也揭露了汉武帝许多错误,这样就引起了武帝对他十分不满,直至后来发展到“戾太子造反”。武帝又认为他是其中主谋人之一,积恨像脓包一样爆炸了,把司马迁依罪收监,权奸李广利为报私仇,把他暗杀于监狱。 汉武帝听信谗言,把司马迁打成“叛臣”。官家经史中不许记载他的事迹,有敢记载者,与司马迁同罪,司马迁家乡及其族人不准公祭司马迁,更不准树碑立传,违者斩首。 司马迁死后,清清冷冷,冷冷清清,一直到晋代夏阳今韩城出了个汉阳太守殷济汉阳在今甘肃天水一带。他自幼就爱上了《史记》,别人都说:“半部《论语》可治天下。”他却说:“《史记》乃书中之宝,齐家、治国、平天下莫过于它。”久而久之,殷济的言语和行动都以《史记》作准则,朋友们都叫他“《史记》迷”或“《史记》家”。 晋怀帝永嘉元年公元307年,殷太守因母逝离职返里,依例在家守制丁忧三年。他是好学之士,利用此机会进一步钻研“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废寝忘食,不知“节令”到了何时有一天,他领着两位同僚到芝川镇东南,登上高岗,目的在拜扫司马迁的墓地。 殷济一行在禅房见到满头白发的老道姑,她红光满面,虽消瘦而体质不衰,形如飞燕,潇洒自如,谈笑风生,一看,就知道是一位有道行的长者。 殷济向老道姑说明来意,庵主引他们到一座石砌小庙,里面供奉着司马迁的神位,供桌上献着蒸食,灯火明亮,香烟缭绕,善男信女在跪拜祈祷。 庵主又引他们到庙后,指一座大墓冢说:“这就是汉太史司马迁的衣冠冢。” 殷济奇异地问道:“听人说,这坟是‘真骨坟’,你为何 说它是衣冠冢” “在汉代,就有了我们这芝秀庵。‘衣冠冢’的说法,是芝秀庵道士一代一代传说下来的。传说太史令司马迁因罪在京遇难,御林军将临太史府之前,司马迁命夫人柳倩娘女扮男装,穿戴了他的衣冠,逃命家乡夏阳今韩城市保藏《史记》。” “一人犯法,户灭九族。”柳倩娘与儿女均是“皇犯”。她到夏阳后,改名换姓入道庵学道,并把藏在三叔司马厚家中的《史记》正本,趁黑夜转运到“芝秀庵”,藏于地洞中。 司马迁被权奸李广利暗杀于天牢,连尸体也不许家属搬回祖茔。司马迁是一个忠心耿耿的直臣,竟然不如老百姓死后还留一堆土,后世子孙怎么祭奠他想到这里,柳倩娘悲痛欲绝,忽然灵机一动,何不把他的衣冠葬在庵堂后面的广场。 等到午夜,夜深人静,她从木箱取出衣冠,在月明星稀下偷偷溜到庵后广场,挖了墓坑,埋好衣冠。月光下,看见扒坑新土痕迹明显,若被人发现,露出破绽,将会招来杀身大祸。为了遮人耳目,她从土崖上移来几株柏苗,栽在坟顶,现在看到的古柏就是当年柳倩娘手植的。 柳倩娘留有悼夫诗: 精忠报国情可伤,无尸衣冠葬高岗。 午夜遥祭寒月冷,不见长安意茫茫。
史笔如椽留千古,人间奇冤何时白 黄河不平呜咽吼,梁山低头亦暗泣。
莫道巾帼无奇志,空门藏书何辞劳 昔日长安情似海,今日守墓傲奸曹。
听了庵主的话,殷济问道:“照你这样说‘衣冠冢’来于汉代,那石室小庙又来于何时” “贫道今年七十一岁,我出家到这里的第二年,芝川镇的老百姓集资盖了这个小庙,距今已有近50年了,司马迁成神显灵,一年四季,香火不断。” 这位殷太守早有为太史公建祠立碑的想法,他对跟随在身边的同僚说:“百姓人家尚知崇敬乡贤名宦,我们为什么不能为史公修墓建祠,树碑立传,彰其功德,用以教民。” 主簿劝说:“唉我的太守,已往多少人和你一样,都有这种想法,但都遭到不幸的打击。别的不说,在三国的时候,夏阳县令成百纶,他热爱文史,来到史公故里,看见史公的文风,史公的人格力量,影响颇大,他觉得有为史公立祠化民的必要,便向魏元帝曹奂上书,请求在司马迁故里,为其建祠立碑,以期收到文史化民、礼仪成风之效。岂料魏元帝一见奏本,大发雷霆,指出司马迁是‘历史罪人’,千古叛臣,岂可旌表立即下旨,把县令成百纶削官为民,放逐边疆不毛之地。太守有此前车之鉴,你岂可再蹈复辙还是明哲保身要紧,你千万别多事了。” 府丞也苦劝说:“太守我读史书,内载魏元帝最恼火的是他察觉权臣司马炎晋开国皇帝,有篡夺他江山的嫌疑。司马迁是司马炎的远祖,怎能为乱臣贼子彰其祖德祖风因而迁怒于那个夏阳县令,怪他不明事理,不知天下大势,本当问斩,念其父有功于朝,才把他放逐了。太守你放着安然不安然,冒着生命的危险,干那没名堂的事为个啥” 殷济听了二位同僚苦口婆心的忠劝,心中也有些动摇了,自想:“由西汉到晋,中间经过200多年,何尝没有志士仁人要为司马迁立祠树碑,谁要为司马迁的千古奇冤抱不平,出面呐喊,下场便是身败名裂。自己要明知故犯,少不了‘枪打出头鸟’,自找一死还是作罢为好。” 殷济回到家中,和平日一样,痴读《史记》,他觉得此书反复曲折,首尾相接,豪气咄咄逼人,其感慨啸歌,大有燕赵烈士之风。作《史记》一腔抑郁,发之《报任安书》,识得此事,便认得一部《史记》。 司马迁的雄文、司马迁的功德又引起他的心事,就是被杀了头,也不改宿愿。他想着,终于找出“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妙境。我为何不把魏元帝当年因怀私愤、压制司马姓氏的前情奏明。如今皇上姓司马,权倾天下,自然要为先祖司马迁出这口气,我的想法也随着实现了。 果然未出殷太守所见,永嘉皇上览罢奏本,批准为文史祖宗设祠,并从国库拨白银3000两,命殷济为建祠总监,协同县令动工。芝川镇居民知情,全体总动员,投入工地,任劳任怨,昼夜不息,时经二年有半,圣祠落成。有石室供奉史公之神主,祠周有围墙,护史公坟墓。《创建太史祠碑记》是殷济亲自为文与亲笔书写的,述史公之伟业和建祠的始末。由于战争频繁,这通石碑早已不存在了。封建统治者汉武帝和权奸李广利残杀了史学良才司马迁,想把他打入88层地狱,如同明珠埋入土中,难放光明。惟独殷济有胆有识,为“叛臣”司马迁喊冤鸣屈,这种不怕死的大无畏精神,和司马迁著《史记》不畏权贵是同样高尚的,这是中国文人的传统美德,可歌可颂。 殷济用生命换来“太史祠”的创建,才有今日中外人士瞻仰膜拜;一部《史记》放光明,形成世界各国研究热,这是中国人的骄傲。 殷济之功,千秋不灭……
作者:本站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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