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驴大师张有万

张有万和他的“毛驴”

春节时，张有万踩着高跷跑驴。

舞台上的“张毛驴”

     张有万，男，1943年12月出生，陕西靖边县人。他创作发明了“艺术表演道具毛驴”，该道具各部件活动自如，前后左右转动方便，表演出的节目生动活泼，形象逼真。2008年，国务院批准文化部确定了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张有万即是“靖边跑驴”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在陕北这块辽阔的黄土地上，生长着数以万头计的毛驴。其中一头“毛驴”名气大得出了县、出了市、出了省乃至出了国，这头“毛驴”就是榆林市民间艺术团的演员张有万，他编演的陕北民间舞蹈《跑驴》，虽历经几十年，但至今仍是陕北民间舞蹈的保留节目。张有万也因此被人们亲切地称呼为“张毛驴”。

     恋上坐毛驴的感觉

     张有万祖辈几代以农为生，父母养育全家大小十几口人，家境十分贫寒。为了能混口饭吃，张有万从7岁起干上了打鼓拍钗的营生。8岁那年，张有万为村里一家人送亲，送亲的路程有一百多里地，由于他年龄小，走了一段路就走不动了，大人们就把他放在驴屁股上和新娘子同骑一头驴。山路崎岖，骑着毛驴一路走一路摇摆着，他先是看见新娘子的背影，觉得很好看；随后他的脑子里又产生了一个怪想法，身子也有了一种感觉，于是他就跟着驴走动的节奏，学着新娘的样子，试着摇摆了起来。从那以后，他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种摇摆的感觉，走着摇，坐着摇，甚至在睡梦中也摇。

     也许是他生来就与文艺结下了不解之缘，张有万打小就喜欢搞文艺活动，逢年过节扭秧歌、演小戏更是少不了他。在表演中，他特别喜欢扮演丑角，如农村的蛮婆、蛮汉等。

     1963年，迫于生计，张有万不得不离开学校，回到村里的小学任代课教师，半年以后，他又调到柠条梁镇信用社。但由于当时的工资比较低，为了更好地维持生活，他又改学了木匠瓦工，经常走村串户揽工干零活。这期间，他主演了《兄妹开荒》《两亲家打架》《三丑会》等节目，分别获一等奖。一次闹秧歌，他骑竹马，开始只是摇着竹马随便骑，后来他就找着了骑驴时的感觉来表演，结果他的感觉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比别人骑得好，并得到了乡邻们的一致赞赏，大家都说：“张有万骑得真像那么回事。”从此，他的名声在乡里大了起来。

     骑上“毛驴”去京城

     张有万不仅是个好演员，也是个好木匠。1976年，他被靖边县物资局木器加工厂选用招收，任该厂技术骨干。1978年，靖边县举行全县秧歌汇演，张有万代表物资局参加全县财贸系统进行表演。当时，财贸系统秧歌队的领队张景兴找到张有万说：“听说其他县的秧歌队有骑驴的，如孟占雄、侯占权，你能不能也把骑竹马变成骑驴，这样就更有咱陕北特色了。”张有万觉得这个主意好，就回到家里仔细琢磨，凭着自己多年做木匠的好手艺，制作了表演道具——木模毛驴。

     道具有了，该确定表演形象了，由于他从小就爱扮女角，再加上他认为婆姨们骑驴比汉子们骑驴好看，所以他就专门模仿婆姨骑驴的姿势练习跑驴。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他跑驴就已经跑得非常娴熟了。在当年的全县文艺汇演中，张有万的跑驴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财贸系统的秧歌队也因此获得了第一名。

     张有万从此走上了“跑驴”的艺术人生之路。此次，张有万的跑驴已不再是单纯的小丑表演了，张有万把它自编自演成了秧歌剧《老两口参加三干会》。后参加全国在京举办的文艺调演，张有万“骑着毛驴”赴京演出，荣获优秀节目奖，此次文艺调演的所有节目再次经过艺术提炼后被拍摄成了电影《泥土的芳香》。《探亲路上》也被略去了所有的唱词和对白，从而演变成了纯民间舞蹈剧《跑驴》。

     倒骑毛驴的“张果老”

     1983年，榆林地区组建民间艺术团，鉴于张有万在民间舞蹈“跑驴”上的影响和成就，他成了第一批调入艺术团的专业演员。在团里的几年时间，他抱着对民间艺术的执著追求，怀着满腔热情投入到了民间舞蹈的表演与创作之中。为了能把节目演活，演得更形象逼真，他不断地琢磨改进。表演上，从直走改为放叉，从放叉改成倒骑。可以说“倒骑毛驴”这一手就是张有万的绝活。随着表演动作难度和灵活度的增加，它对木模毛驴道具的灵活性和适用性的要求也就越来越高了，经过不断地加工改造，张有万胯下的毛驴逐渐由“死驴”变成了“活驴”。在表演艺术和道具的双重逐渐改进的过程中，张有万的跑驴艺术日臻完美：1995年，他创作设计的民间艺术表演道具毛驴获国家专利，并被编入《世界优秀专利精选》（中国卷）。

     1988年，榆林地区艺术团应邀赴西德、法国、瑞士、前苏联等国演出。《跑驴》跑出了国外，同国外的朋友见面了，演出非常成功，轰动了西欧，受到了各国观众和文艺界人士的高度评价，为我国赢得了国际声誉。随后，张有万的《跑驴》便频频在银幕或荧屏上亮相：1990年，陕西电视台《西部之舞》栏目介绍了张有万和他的跑驴；1992年，中央电视台《中国风》栏目再次介绍了张有万和他的跑驴。难怪有人说，张有万跑驴跑出了名。

     木模毛驴的“脚印”

     靖边跑驴是流传在民俗社火中的一种歌舞表演形式，传说是由张果老倒骑毛驴的民间故事创编，跑驴通常尾随在秧歌队之后即兴表演，后经著名艺人张有万加工整理，现已成为一种生活情趣盎然、技术丰富、独树一帜的陕北民间舞台表演艺术，其特点是将驴拟人化，表演得传神传情，诙谐幽默，展现出诱人的民俗文化艺术魅力和审美价值。在表现形式上，有一人跑驴，二人跑驴和多人跑驴，通常多为二人跑驴，一人骑一人赶，其表演内容纯属情趣性的即兴表演，男女之间相互挑逗。后经民间艺人和传承人的加工演变，给这种传统的形式赋予了新的内容，使这一古老的艺术焕发出新的生命。特别是张有万的跑驴，他表演的驴形、驴态、驴神完全来自生活，模仿得生动逼真，活灵活现。

     张有万说：“经过我长期观察和体验，我觉得我的跑驴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可以说是‘张氏一派’。我的跑驴完全来自于生活，像生活中大路上那些骑驴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特别是我常观察女人骑驴，她们骑得是那么柔美，所以我就经常琢磨女人骑驴。其他许多跑驴的只是上来走几步，驴和人一起摇，显得很呆板；我的跑驴好像底下驴在走，我骑在驴身上随着驴的身体在摇动，人是人，驴是驴，二者既有区别，又浑然一体。另外，我的跑驴嘴能张，耳能动，尾巴能甩，所以从道具上说，我的跑驴也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靖边跑驴”的传承人，张有万深深地感到自己肩上责任的重大。为了把陕北的秧歌、社火、跑驴、霸王鞭等民间舞蹈艺术进一步传承下去，近年来，张有万成立了信天游艺术团，自任团长。办舞蹈培训班，搞文艺活动，逢年过节闹社火，闹秧歌……时时处处，人们都能看到年近七旬的“张毛驴”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