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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高牛”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户县农村冬季非常普遍的游戏活动。 顶高牛参与的人多,需要宽大平坦的空间。一副高牛最少三人,也有四个人的。当“牛”的一人,牛头一人,牛尾一人,更多的是牛尾二人,叫“双抱后”。两个人或者三个人把“牛”扛架起来。“牛”人的头,靠在牛尾一人或两人的肩膀上,双手抱住当牛尾人的脖子,两条腿分别放在牛头人的两个肩膀上,被扛起来的“牛”,要做到“三直”,即:腰板挺直,两腿蹬直,脚尖翘起绷直。一头“高牛”才算架了起来。在对顶的过程中,牛尾人要一手抱“牛”的胸口,一手从下面撑住扶好“牛”腰,不能让他“邋遢”。还有“牛”脚穿的鞋底,不能钉有钉子。那年月,农村人穿的是“千层底”布鞋,没人钉掌,没人穿皮鞋。 顶高牛游戏至少需要两副“牛”,双方用架起来的“牛”的两只脚顶撞。除了当“牛”的人不得丝毫马虎外,架牛人的配合更为重要。在顶撞的过程中,前进、后退、拉摆、掉头、转圈、进攻等等,要合作默契,灵活多变,否则就不能形成战斗力。一对一的活动少,常常分两大组比赛。 顶高牛,需要斗力斗勇斗智。顶牛的男人常常不分老少,几句话说接茬,就随时随地开顶。我们苍游乡莫寺坡村,常常以村中间十字分界,村北头对村南头顶高牛。有“茂小伙”(身体强壮的小伙子)或者“老半吊子”(四五十岁又爱玩耍热闹者),还常常充当“总让”,即用一副高牛对付所有的高牛。冬季闲月天,我们经常自发举行顶高牛,从天麻黑顶到半夜甚至后半夜。 记得有年冬夜,天气晴朗,皓月当空,明如白昼。在村民司顺理家门前的大场上,村民玩起顶高牛。那晚小伙子特别多,高牛就特别多,观看的女人娃娃一样特别多,呐喊叫好热火朝天。当“总让”的半吊子被顶到墙角,却不服输,靠着顺理家院墙,立而不倒。众牛们只能齐心协力,继续猛攻。结果顺理家的两堵墙“轰”一声被顶倒了。顺理父亲说:“没啥没啥!倒了就倒了,土墙嘛,开春重打。” 有年顶高牛,我姐夫当牛尾,只顾向前冲和前边的牛顶,没想到被对方的另一副牛钻了空当,从背后顶来,被猛地撞了后腰,结果双抱后的我姐夫俩人“噗通”一声倒地。当牛头的不知道,拽着“牛”脚还向前跑。“牛”人的头就在地上“梆梆梆”地碰磕,成了“提锤子”,把周围的人能笑死。 那年月四季要烧柴做饭,农村人缺少柴火,冬天热炕都不多,更没电视看,夜长清闲,睡不着,在顶高牛的活动中,收获了温暖乐趣,还练就了强健体质,也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夜晚。改革开放后,生活水平提高了,娱乐活动也增多了,顶高牛游戏也销声匿迹了。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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