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版贺秀连扮演者刘远:拍路遥戏,是对演员的考验

刘远

　　电视剧《平凡的世界》持续热播，让观众津津乐道。许多人也许不知，早在1989年，由央视电视剧制作中心创作、知名导演潘欣欣执导的首部剧版《平凡的世界》就已出炉，次年在央视播出，并获得当年长篇电视剧“飞天荣誉奖”。我省知名演员刘远曾担任该剧副导演，并出演孙少安的媳妇贺秀莲一角。昨天，提及该剧当年拍摄的情景，尽管26年过去，刘远记忆犹新，她说：“路遥是一个永远值得怀念的人！”

　　毛遂自荐出演贺秀莲

　　学会了脱坯烧砖

　　1989年，路遥《平凡的世界》已轰动全国。当时央视电视剧制作中心提出将这部小说改拍成电视剧，由知名导演潘欣欣执导。因潘欣欣和刘远是中央戏剧学院的校友，加上刘远是陕西人，潘欣欣就找到刘远，请她担任该剧副导演，并把物色演员的重任交给她。“我当时已看过《平凡的世界》原著，就根据剧中人物的特点寻找演员。”刘远告诉记者：“潘欣欣是中戏导演系毕业，搞话剧出身，重视人物形象的塑造，为拍这个戏找了很多演员。”刘远说，这个戏的演员阵容还是比较强的，原著中的主要人物在剧中几乎都有所呈现。陕西省人民艺术剧院的青年演员张宝庆扮演孙少平，当时已很有名的女明星任冶湘扮演田晓霞，老艺术家牛犇扮演孙玉亭，孙少安、田润叶则由郑保国、金顺子等新人扮演。

　　原著中少安媳妇贺秀莲是一个大眼睛、朴实善良的陕北女子，刘远找了好几个演员来试戏，导演都不满意。情急之下刘远向潘导自荐：“干脆让我来演吧。”当时刘远35岁，试镜时，她穿一身红花棉袄，梳上两根辫子，扑闪着一双有神的眼睛，猛一看就是个陕北婆姨，导演当下拍板。

　　89版《平凡的世界》的大部分镜头都是在陕北拍摄，贺秀莲的戏基本在夏天。顶着黄土高原上火辣辣的太阳，刘远穿着一身破烂衣服，学着脱土坯、烧砖，还坐在大卡车上给砖窑拉煤，脸上、胳膊都晒得黑红、蜕皮。尽管穷，贺秀莲也是个健康爱美的女人：拍赶集戏时，刘远穿上鲜艳的红袄，围一条绿头巾，怕被偷，把钱捏成一卷用手绢包上，悄悄塞到衣服下摆；跟少安亲热时，她则换上农家的红肚兜……这些生动的细节大大丰满了人物。为表现秀莲的青春朝气，刘远专门到四医大口腔医院做了两个牙托，把面部撑得丰满一些。当秀莲被残酷的生活压垮累倒，刘远又取出牙托，让人显得异常憔悴。尽管戏不多，但刘远在这个人物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表演时充满激情。

　　与路遥一起采风合影

　　“他总是抽着烟在思考”

　　新版《平凡的世界》56集，而89版只有14集。刘远认为，这部剧总体拍得挺质朴的，如果再能多给点时间，细细打磨剧本，89版的《平凡的世界》应该能拍得更好。“虽然只拍14集，经费也差一截。”刘远告诉记者，为了顺利完成拍摄，剧组商量，想让当地政府支持一下。“一场戏拍完，我来不及换装，就跑到县委去了。工作人员猛一看，还以为是个上访群众呢。”当下就解决了5万元经费。

　　“拍《平凡的世界》，就是在土堆里打转，要让自己一看就是农民。”刘远告诉记者，每当拍摄，当地老乡就从四面八方赶来观看，比过年还热闹。有时拍大场面戏，乡亲们就兴奋地扮演群众演员。为了呈现农民真实的生活状况，剧组还上门去买老乡的旧衣服，或用新衣服跟农民换。

　　“《平凡的世界》再次搬上荧屏，在全国产生那么强烈的反响，是我们陕西的骄傲。我是关中人，熟悉陕西农民的特点，我喜欢路遥的作品，愿意出演书中的角色。拍这样的戏，对演员也是一种考验和锻炼。”除《平凡的世界》外，前几年，刘远还在根据路遥作品《人生》拍摄的同名电视剧中出演黄亚萍的婆婆——克南妈——一个市侩人物。刘远坦言，不论是《平凡的世界》，还是《人生》，一些年轻演员在剧中塑造的角色不感人，主要原因是缺乏生活，对路遥笔下的人物理解不深。“如果演员过于在乎自己的形象，就会削弱人物的感染力。外形上跟农民融为一体，情感上与角色产生共鸣，才是好演员。”

　　刘远曾在陕西省文联组织的首次采风活动中见到过路遥，“当时路遥名气可大了，一起采风的还有赵季平、肖云儒等人，我跟路遥在延安杨家岭还合过一张影。他话很少，总是抽着烟在思考，他是一个外表沉默、内心汹涌的人。”

　　记者 周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