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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逊作
爸爸说,今年还在宝鸡过年,因为奶奶说,爷爷“三周年”还没过,她怕爷爷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得留在家里。于是,我打开手机订票系统,开始抢购火车票。
关于过年的记忆,总离不开除夕前和爸妈费尽周折赶火车的匆忙场景。宝鸡和杨凌,奶奶家和姥姥家,我和爸妈刚好住在这两地之间,一西一东,每年换着跑,这是我们一家三口过年过节的常态。妈妈曾经攒过那些年我们往返的火车票,后来因为太多而被爸爸当废纸卖掉了。长大后,我离开家到西安求学工作,节假日买票坐火车回家又成了我一个人的常态,与他们不同的是,我准备了一个盒子,存放着有我身份信息的作废火车票,那些车票,每一张都有着过年的记忆。
春运的火车站,永远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群,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希望早一点进入候车大厅,仿佛进去就能离家更近一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回家过年,是大家共同的愿望。回家的路仿佛比从家来到工作地显得漫长,一想到家人在火车出站口张望的模样,就默默祈祷火车能够准点到站。
父母身体好的时候,儿女回父母家过年,父母年纪大了,就到儿女家。我的姥姥、姥爷年已过八旬,这些年在两个孩子家轮换着住,而我刚过七十的奶奶依然坚守在宝鸡的家里,等待我们回去。
腊八前的周日,跟随一民间社团向某老年公寓捐赠米面油。这里住的大都是空巢老人,有的因老伴过世、儿女不在身边,有的则因疾病住在这里。他们很热情,看到我们下车就直冲大家笑,那笑容真诚得像个孩子。身体尚好、腿脚灵便的老人主动出来帮忙扛东西,一个患过小儿麻痹症的爷爷坚持一次扛两袋米,见他负重而艰难地往房里走的样子,我心头一酸,而他却露出已经脱落的牙齿低着头“嘿嘿”笑着。临走前,有两位老人将头探出门帘,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还是一副咧嘴憨笑的样子,我用相机拍下了他俩的特写……
近日的一则新闻让我联想起那天的情景——《老人巴巴地问人家答应了没》,副标题很长:77岁田大爷在老年公寓一住四年,今年过年很想回家,公寓刘大姐正在给他两个儿子做工作,希望能把老人接回去过个年。”回家过年,原本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却因亲情隔阂变得艰难。本应给予人温暖心情的回家路,对于行动不便的老人来讲,也化作眼巴巴等待子女来接的忐忑心愿。空巢老人剧增已然成了现代社会的一个趋势,社会养老却尚未普及,老年公寓的一位工作人员说:“为了不给孩子们添麻烦,一些老人就不回家。有一个老太太前年回家过年,在家住了三天不适应,回来后哭了十几天。”
老人不想回家过年,也许并不是他们本意,谁不愿意与子女团聚呢?或许他们数日子盼着回去,曾经关于过年的快乐依然鲜活在记忆里,那是内心最柔软的部分,那是关于亲情的温馨甜蜜。
过年意味着亲情的回归,不管平日里多么忙碌,无论路上多么拥挤,都阻挡不了游子回家的脚步。旅途的辛劳,只为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顿年夜饭,聊聊一年的收获,举杯祝福彼此新年里平安顺利。
每每回家的路上,我总会想起平生第一次独自回家的经历。那年我还不到三岁,节假日说好和妈妈一起去单位值班,待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闹着要回家。妈妈说得让爸爸来接我,我坚持说自己认得回家的路,表现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让妈妈回办公室不要送,自己走那几百米的回家路。这件事成了我童年的骄傲,爸妈提起来就表扬我小小一点很勇敢。然而若干年后,妈妈告诉我,那天她一直悄悄跟在我身后,保持十几米的距离,直到目送我进了家门才返回单位。
父母永远无条件地抚养我们长大,接我们回家,担心我们路上的安危,更多的时候只是无声地藏在身后。然而,当他们年迈到需要我们呵护照顾的时候,我们是否也该像他们从前一样,接他们回家,给予其亲情的温暖。不论身在何处,一家人在一起的地方便是家,热热闹闹、整整齐齐在一起的日子便是过年。
家人的期盼,让回家的路变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