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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路艳霞
昨天,涵芬楼书店,作家毕飞宇面对读者深深地鞠了一躬。他说,写到50岁了,感谢人民文学出版社愿意帮他做个小结——出版九卷本的《毕飞宇文集》,同时出版新书《牙齿是检验真理的第二标准》。这套文集,收录了毕飞宇从1991年至2013年创作发表的绝大部分小说,向人们展现了他二十多年小说创作的成果。尽管这是个新书首发式,但毕飞宇却请来各路好友闲聊了一番。微信、微博盛行的年代,像这样面对面的对话,对他们来说已是很难得了。
先和毕飞宇对谈的,是70后学者张莉。2013年10月,她前往南京和毕飞宇进行了一场对话,当时的对话记录最终集结成书,就是如今出版的《牙齿是检验真理的第二标准》。张莉爆料说,毕飞宇事先告诉她,自己的记性不太好,可她在对谈中却发现,这位作家讲得生动有趣,现场的速记员忙得直喊累,他却依然谈兴不减。
毕飞宇对张莉谈起了很多往事:作为乡下孩子,他如何把学校窗户打得稀巴烂,只为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他和文学评论家李敬泽聊文学,曾经聊到凌晨三点;他在美国爱荷华大学写作营,总是和导演娄烨吵架……他还聊起了唐诗和《红楼梦》,他说陀思妥耶夫斯基真是“苦口婆心”,又说鲁迅“腰腹力量很棒”。张莉说:“他根本不是记性不好,完全是博闻强记。”毕飞宇却辩称,自己是选择性记忆,对写作产生强烈刺激的,他不会忘记。
在李敬泽眼中,毕飞宇是作家中比较特殊的一类——既能说又能写。他说,和毕飞宇聊文学,对智慧和情感都是很大的操练。毕飞宇却觉得,和李敬泽的对话可以用“疯狂”来概括:“就好比我们两个人站在那儿,把我们的左腿和右腿捆起来,大部分人是走不了的,但我们可以走,甚至可以走山路。”在这个过程中,李敬泽的态度总是温和的,以至于毕飞宇调侃说:“我有一个历史性的愿望,就是什么时候能把李老师激怒一下。”
去年,娄烨把毕飞宇的小说《推拿》搬上了大银幕,可评价起两人交流的感受,毕飞宇却用了“爱恨交加”四个字。这与娄烨对他的夸赞刚好形成了反差。娄烨说,遇到毕飞宇之后,从他这个人身上,从他的文字上,都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这种影响甚至延伸到了自己的电影中。但毕飞宇则毫不客气地揭露了娄烨“暴君”的另一面——娄烨不喝酒还好,一喝酒就会说:“你不许说,你听我说。”
就这么无所顾忌地闲聊着,李敬泽竟然怀念起了他1995年在地摊买到的一本毕飞宇小说《上海往事》。在李敬泽的记忆里,那本书封面暧昧、可疑,甚至可以断定是盗版,可他却在多年以后还想重读那本书,“那本书在想象的背景下,写了陈旧而幽暗的都市,还有同样幽暗的人们的欲望、权力、暴力。”李敬泽说,毕飞宇开启了新的写作路径和方向,“他能写出一个人的刀光剑影,光芒四射,哪怕是最卑微的人。”但遗憾的是,他没有沿着这条路写下去。
该轮到毕飞宇给自己的创作做个小结了。他说,写作不是手艺活儿,不像跟妈妈学包饺子一样,学会了就受用终身。相反,小说作为美学形态始终存在变数,就像他直到现在还是学徒心态,遇到写作难题时,习惯从书架上翻看经典作品从中找到答案。“艺术家、作家都是‘贱货’,没有困惑,没有麻烦,就没有快感,也只能是这种先天神经类型的人,才适合当作家。”毕飞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