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袁家村的关中味道

　　文<秦延安

　　走进陕西咸阳的袁家村，只见四五米宽的街道两边，油坊、布坊、醋坊、茶坊、面坊、辣子坊、醪糟坊一家挨着一家，一户对着一户，紧凑而不拥挤，古朴而不失典雅。灰色的鱼鳞瓦、掺着麦秸的黄泥墙、写满岁月的石板街、通红的大灯笼，还有习习微风中不停飘舞的各色幌子和招牌，让人仿佛一下子走进时光隧道，回到了昔日的关中乡村。

　　虽然不是节假日，但慕名而来的游人仍然不少。大街上没人吆喝，买卖都在宽松、祥和的气氛中进行，一如这时光一样，平淡、舒缓、宁静。

　　凉皮店里，一位头戴手帕的老妇守在摊前，身旁的案板上放着晶白的凉皮、油泼的辣子、炒好的青菜和调好的料汁。有顾客来，她抓起一把凉皮放到炒瓢内，依次放入辣椒油、青菜、料汁，再用筷子飞速地搅拌几下，一碗香喷喷的凉皮就做好了。

　　外地人只知湖南人、四川人喜辣，其实陕西关中的辣子也很厉害。凉皮店隔壁就是一家辣子店，柜台前摆满了碾好的辣子面，屋正中支着一个磨盘，一只被蒙着眼的毛驴正拉着碌碡(liù zhou，一种用以碾压的畜力农具，编者注)碾辣椒。毛驴自顾自地往前走，后边的人不停往磨盘上倒着炒好的脆香辣子。随着碌碡的滚动，磨盘上的辣椒越碾越碎，辣面越积越多，空气中都漂浮着辣辣的气味。

　　辣子店斜对面则是一家卖肉夹馍的，靠墙的案板前，老板娘正在揉面。墙上砸着钉子，挂着一把笊篱、一串鲜红的辣椒、两三个金黄的玉米棒子，屋顶上还挂着一个馍笼，典型的关中农家样貌。

　　案板旁的炉子里正烤着饼，老板娘不时掀开炉罩，翻一下，一股带着酵母味的馍香便窜了出来。烤好的饼“铁圈虎背菊花心”，带火色的地方，深浅恰到好处，不带火色的地方，一星儿杂质也无。此饼名曰白吉饼，皮薄松脆，内心软绵，烤好了便整齐地码放在簸箕里，用白布盖起来。烤炉后边的锅里炖着腊肉，若有顾客，老板娘便从簸箕里拿起一块饼，用刀尖从中间割开一挑，将切好的腊肉放进去，这就是关中有名的腊汁肉夹馍了。

　　此外，袁家村还有油垞垞、煎饼、泡泡油糕等关中特色风味小吃店，以及卢记豆腐、五福斋醋等纯手工老字号。几乎在每家店里，你都能亲眼看到当地特产的加工制作过程，让人仿佛回到了昔日的农家岁月，分外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