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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太过勃发,夏天太过葳蕤,秋天太过丰腴,把一切简单都升华为繁复了。而只有冬天,才会把所有的繁复蜕变为简单。所以,我常常借着冬日的静好,把心魂安放在季节的一隅,休养生息,进而与下一个轮回融合。
我挚爱冬。因为,冬日里不乏简单,不乏清澈,不乏安静,不乏空旷。心魂从冬季一次次远行,又一次次在这里安放。每一次远行与安放的更迭,都是一次心魂的过滤,智慧的积淀。冬日的暖阳,像极了儿时的襁褓,安然静卧,忘却了世俗羁绊,可以无忧无虑地放纵,不用担心会有何种后果的发生。
原来,一直向往南方,南方四季如春。其实不然,南方的冬天,没有取暖设备,室内有些清冷,清冷的脱不下棉衣,也很少邂逅晶莹的雪花,少了冬季的味道。北方的冬天,才是最让人迷恋的。一场瑞雪,普盖万物,银装素裹,一片苍茫,再现了一个白雪皑皑的世界。你若甘愿把心魂与雪花融合,得以荡涤的心灵,忽然就此变得纤尘不染、晶莹剔透。
我总觉得,冬天很像一首诗歌,内敛而含蓄,言尽而意不止。当岁月的繁华,繁复远去时,我们就会收获庄严和肃穆,旷达与静默。流年里的往事,裸露在时光的表层,让我们不能漠视。冬去春来,花开花落,岁岁如此。为此,无论岁月的浪花何以多变,也不再惊恐了。无论人生之旅何以风雨交加,也总会默然前行,从不停歇,因为,心魂与岁月已经粘合在一起了。
每一个放晴的冬日,我总会推开窗户,让阳光泻在厅子里,贪婪地汲取暖阳的味道,呼吸着刚置换过的新鲜空气。然后,急匆匆的驶向不远处的田野,暖阳落在冷漠的冰面,会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偶有鸟儿落在冰面雀跃。暖融融的底片,留在了一个冬日的午后。蜷缩在居室的人们,也和我一样,因为暖阳的呼唤,纷纷融入自然,阅读着冬日,阅读着日子里的暖,在简单的时光里,留下了清浅的足迹。
没有寒冷的历炼,万物也就不可能有欣欣向荣的升华。不曾在简单与静默中安放心魂,人生就会因失去生息而颓废。所以,每每的冬日,我总抱以虔诚与执着的情怀,来安放心魂,抖落一路风尘,让心魂在安然的驿站,一次次醉然,一次次萌发,就这样延展着有限的生命。
后来的日子,也许还长,也许屈指可数。只要我们不忘安放心魂,汲取能量,善于取舍,所有的日子都会安然静好,都会暖阳普照。
当我们成为耄耋老者,坐在轮椅上,端着一杯热茶,依偎在窗前,沐浴着暖阳,细数曾经的冬日,曾经冬日里的往事,无论满足抑或遗憾,无论繁复抑或简单,那都是让人倍感温馨和感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