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作品10%退货量 远未到达文学图书“警戒线”

近日，有媒体报道，莫言作品退货量达950万元码洋，占总印数的10%，并由此判断莫言作品的“高退货”代表着“文学正面临危机”。不过，据本报记者采访获悉，10%的退货量，对文学类图书而言还远称不上是“警戒线”，就此推断“文学面临危机”也是缺乏直接的依据。

需要加印的信号

不论是文学成就和还是作品销量，莫言都是中国文坛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他的作品的出版动态成为了媒体捕捉的标杆参考。除了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莫言作品集》之外，另一家知名出版社作家出版社和精典博维出版公司共同出版了《莫言作品集》，目前市场上的莫言作品基本上来自于这两家。

上海文艺出版社社长陈徵介绍，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丰乳肥臀》《蛙》的实际销量超过100万册，《檀香刑》《红高粱》《生死疲劳》这三本书超过了70万册，是莫言作品中销量最拔尖的五部作品。“莫言的作品是毫无疑问的畅销书，也是常销书。”陈徵向本报记者澄清，上海文艺社出版的莫言作品码洋总量约2亿，目前的库存加退货量的份额仅占7.5%，这个数据也是动态变化中的，但肯定不到10%。“先不说10%这个数据是否有误，就凭出版经验判断，10%的库存加退货在文学图书中属于偏低的——10%的库存加退货，不但不是滞销的红线，反而是需要加印的信号。”

井喷得靠大奖推

人民文学出版社副社长、中国出版协会文学艺术工作委员会秘书长李春凯表示，中国文艺图书的常规退货率在20%，甚至比这高很多，10%的退货率是很低的了。造成图书退货的因素有很多种，并不仅仅是作品好卖不好卖导致退货。有很多因素导致了退货，并不能通过退货量来判断图书市场。

据介绍，退货的造成是因为，我国的图书销售普遍实行寄销制，销售商(例如实体书店和网络书城)原则上可以无理由向出版社退货，退货丛书中既有无法售出的滞销货，也包括品相遭到污损的图书，销售商和供货商的衔接不理想，也会造成图书退货多。另外，中国实体书店普遍存在年终书店先退货、个把月后再要货的情况，书店到了年底的时候，为了全部结账，会把一部分备货退给出版社，书店这里账目一结清，然后再把书要回去。

陈徵补充说，一般而言，出版社会将库存和退货的总量看做一个整体，他认为，文学图书出版一年之后，如果退货加库存的图书数量超过了总印量的30%，说明这个作者是被出版社高估了，暂时达不到销售预期。这也是国际惯例。

据悉，上海文艺出版社的莫言作品还是在不断加印之中，2014年《蛙》加印了10万册，《丰乳肥臀》加印了6万册，《檀香刑》《红高粱》《生死疲劳》各有3-4万的加印，一年之中这些加印增量基本能够被市场消化掉。

平时销量平平的文学图书，也有井喷的日子。去年法国莫迪亚诺摘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其代表作小说《暗店街》往年的年销量是3000本左右，去年一年就售出了10万本。

不能简单画等号

著名作家麦家也肯定莫言作品的市场号召力不容置疑。著名编剧、作家海岩则表示，莫言作品遭退货的说法，有一点哗众取宠的味道，有少量的书的库存到年底尚未售出是几乎每一个作家都会遇到的事。“因为莫言不管获了什么奖，他的文学是高雅文学，他的作品不是大众的、快餐的读物。特别讲究的菜、特别有营养价值的菜永远卖不过麦当劳、肯德基。说纯文学的书籍有退货，不能就此说明文学发生了多少变化。”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营销策划部主任王磊说：“且不说10%的这个数字是高还是低，仅从退货率来判断文学是否遭遇危机就是不可取的，一个是图书销售制度问题，一个是文学问题，两者之间不能画等号。”

根据《中国出版传媒商报·东方数据》在2014年年末公布的数据也印证了文学出版的业内观点：相较整体市场，2014年文学类市场的销售表现还算不错。2014年各季度的市场表现较以往并未有显著下滑，而2014年第三季度的零售指数则创下自2011年第四季度以来的最高值。从同比表现来看，2014年第二、三季度以来，文学类指数表现强势，同比接连上升。2014年第三季度，在长江文艺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等带动下，《百年孤独》《围城》《追风筝的人》等常销书，《万万没想到》《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纸牌屋》等图书都有相当优秀的市场表现。

陈徵说，《百年孤独》在中国已经卖了将近400万册，这是马尔克斯的魅力，但是马尔克斯是特例，在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中，他也是独一无二的、划时代的文学大师。“要说文学书畅销，现在肯定不能和上世纪80年代初外国文学涌入我国的档口相比，中国读者对文学的渴求在那个时候到达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