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名中西部大学校长海外研修计划”美国培训感受

2013年5月16日，“千名中西部大学校长海外研修计划”美西团一行22人抵达美国西海岸旧金山市。蓝天白云，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忍不住深呼吸了几口。虽然坐了11小时的飞机，身体很疲惫，但是心情舒畅。第一站住在Fremont city的Holiday Inn Express & Suites，San Francisco Bay 南湾的一座风景秀丽的小镇，十万人左右，看不见高楼大厦，整洁秀丽的小城掩映在绿树花草丛中，环境安静怡人。

培训课程开始之前的两个休息日，安排了两天的文化观光。一是位于Mount Views city 的Google公司总部。从公司怡人舒畅的环境、公司鼓励员工创新竞争的文化就可以感受到一个蓬勃向上的高科技公司的氛围。Google公司用一流的体制机制和高薪从世界各地吸引来顶尖人才，为他们提供了优越的工作和生活环境，并通过给技术人员配送股份增强企业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公司采用以任务目标为驱动的项目管理模式，鼓励员工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规定的任务。一进总部大厅，一面Google公司的创意墙映入眼帘，公司鼓励员工把自己的创意和点子随时写在墙上，供其他人评论和借鉴;公司悬挂的敞开的门表明公司开放的办公环境，所有的办公室没有门;只要按时完成任务既可以，不论你是白天上班还是晚上工作，不论你是来公司上班还是在家中编写程序，非常灵活。相比较之下，我们的管理体制要死板得多，机制也不利于调动员工的积极性，导致效率低下。目前，国内开展的2011协同创新计划，说到底就是要通过体制机制创新来带动科技创新、人才培养创新。Google公司的管理模式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和借鉴。

ThoraTec Corporate和NVIDIA Graphics是我们在硅谷参观的两家在心脏起搏器和图像处理技术研发领域世界领先的高科技公司，印象深刻。ThoraTec Corporate开发了世界最先进的心脏起搏器HeartMate II，是世界上唯一一家生产HeartMate产品的公司，产品的附加值非常高。NVIDIA公司开发了世界上最好的图形处理器GeForce Graphics Processors(GPUs)，公司主要从事研发，生产主要委托亚洲国家进行。两个公司的产品都广泛应用于相应领域。公司大量的发明专利充分显示了其原始创新能力，同时领先的技术也为公司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如NVIDIA公司2012年的产值是43亿美元，净利润5.8亿美元，公司员工仅仅4000余人。同样，在美国硅谷还有Google, Apple, IBM, Microsoft, Cisco, Oracle等大量的高科技公司，它们引领着世界科技的潮流，我们要追赶它们，要建设创新型国家，深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创新的关键是机制体制变革和人才，如果没有这种观念的转变，中国永远不要谈创新。

一、学习培训情况与感受

在美西20天中，我们分别在私立教学型大学、公立研究型大学、公立教学型大学中参加了培训考察。课程安排的非常紧凑，内容也很丰富，可以体会到校方是做了充分认真准备。三所高校各有特点：

(一)太平洋大学(University of Pacific)——私立教学型大学

2013年5月19日入住美国加州Stockton市太平洋大学。5月20日至25日，在美国太平洋大学通过讲座、讨论和参观学校、观摩教学等方式，参加了有关大学管理、教学教法、网络教学、学生管理等方面的培训。听了8个报告，留下深刻印象。

太平洋大学校长Eibeck女士报告中强调，太平洋大学是以本科生教育培养为主的高校，以学生为主的小班制个性化人才培养模式是学校名列全美高校第206位(本科高校前5位)，并获得世界认可的重要原因，“我知道我们的定位，我们只专注做好自己的事情”。学校要求教师把50%以上的时间和精力用在本科生教育方面，40%用于科研，10%用于社会服务方面。专注做好自己的事情并不容易，国内高校，不论是高职学院、教学型大学，还是教学研究型大学、研究型大学，都十分强调科研，课题、论文、专著、成果是教师晋升职称的关键考核指标，对学校和教师的评估标准也基本一样，缺乏分类指导、分类评估和分类管理。这对专注于教学工作的学校和教师非常不公平。

学校基础教育部主任Dr. Gesine Gerhard介绍中强调学校十分重视学生的基础知识教育(General Education)，重基本能力培养、轻专业知识灌输是美国大学教育区别于中国式高等教育的显著特点。学校认为(也是社会需求)学生未来事业获得成功需要具备七个方面的技能：批判性思维的能力、写作技能、口头交流的能力、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伦理道德判断力、全球化知识、跨文化的能力、团队合作精神。学校把这七个方面能力培养融入到课程设置、教学及学生管理的全过程中，设置了9门基础教育课程：个人行为和人际关系、美国研究、全球化学习、语言文学、世界观与伦理、视觉与表演艺术、实验科学、数学与形式逻辑、科学技术与社会，三门研讨课(Seminars)：什么是好的社会、写作技能、什么是有道德的生活，贯穿于大学四年的学习过程。目标导向的人才培养模式和课程设计值得中国大学学习，围绕学生能力提升，而不是知识灌输安排教学活动，“授人以渔，而不是授人以鱼”。

从Dr. Lou Matz讲的教学与教学法中，我们也可以体会到美国高等教育中一些好的做法：一是课程设置与培养目标的一致性，二是课程设计与教学成果的一致性，三是灵活多样的教学技巧，四是涵盖学生、教师不同层面完备的教学效果评估体系。通过扎实抓好上述四个环节来保证获得高的教学质量。反观我们的教学大纲和教学质量监督环节，的确还有很多需要改善之处。

太平洋大学副校长兼校董事会秘书Mary Lou Lackey女士介绍了学校的管理。太平洋大学是1851年加州注册的第一所私立非盈利高等学校。学校设立董事会和内阁，董事会负责学校资金筹措和研究决定学校发展、聘任校长、决定薪水、批准财政预算、批准职称等重大事项。校长领导学校内阁管理学校，校长的主要职责是筹措经费和协调关系。学校内阁成员包括教务长和五位分管学生生活、市场经营、外联与文体活动、商业和财务、学校发展规划的副校长，教务长是学校教学科研的总负责人，系主任负责具体学院的总体工作，教授负责具体的教学科研工作。学校强调教师和学生的自治管理，设立有学术委员会、系主任委员会、校长顾问委员会、优先制度委员会、教职工顾问委员会、学生组织、校友会，要求教师在上述委员会兼职社会服务。学校建立了完善的法人合约、大学内部章程、规章制度，规范权力运行、教师和学生的行为。学校设立什么专业、授予什么学位等均由校董会自主决定，美国联邦和州政府并不干涉，但是能否办好专业由社会第三发机构进行评价，并定期公布评价结果。在学校管理方面，学校高度重视社会评价，社会是否认可学校的人才培养是决定学校竞争力和生命力的关键。另外，在教师的聘用试用方面，由学校根据岗位要求刊登招聘广告，对满足条件的应聘人员面试合格后，进行上岗前培训，试用过程中按一年、三年、五年时间段进行考核评估，符合要求者可聘为学校终身教师，不符合要求者予以辞退。同时，学校对教师实行分类管理。如基础课教师的教学工作：科研工作量为70:30，专业课教师的教学：科研工作量为50:50。

太平洋大学的学生生活丰富多彩，学校设立有学生生活服务部为学生活动提供服务和支持，并在教职员工的配合下培养学生的整体学习能力和技能。其宗旨是：学习、创造、联系、服务、领导未来。其特点是学生自主管理的模式，如聘用学生作为工作人员：学校大使、学生导师、宿舍管理员、学生护送和安全服务、健身房教练、成功导师等。开展“MOVE”新生迎新会计划、成立学生行为评估委员会、制定学生行为手册等，以及建立了200余个学生专业性协会。学生在各种活动的参与中提升了自己的组织领导能力，丰富了自己的知识，了解认识了社会，增强了自己的就业竞争力。学校没有专门的辅导员队伍和班主任，主要依靠学生的自主管理，教师给予辅助，这种学生管理模式值得我们借鉴。

(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公立研究型大学

The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是2013年美国排名第38名的加州公立研究型大学，在全加州有10个分校、3个国家实验室。虽然各分校都已经逐渐向综合化方向发展，但是研究侧重点不同，形成了不同的学科特色，如UC Berkeley 是以工科和工商学科为主，UC Davis是以农业学科为主。要办好一所学校，不在于把所有的学科都办好办强，实事上也不可能，如加州理工大学，作为一所私立研究型大学，重点在工程科学和航天研究方面，多年一直排名世界前三位。

培训过程中，听了美国高等教育概述、加利福尼亚高等教育规划、加州大学结构治理及相互关系、科研管理、戴维斯分校及教育学院概况、高等教育与政府关系、大学发展与资金筹措、促进卓越教学、保障教师成功发展等九个讲座，参观了UC Berkeley校园、图书馆、工程研究实验室、环境设计实验室、生命科学实验室、劳伦斯科学馆，UC Davis校园及酒与食品科学研究院。到加州首府Sacramento参观了州议会大厦，旁听了参议院、众议院会议。体会非常多：

在教学方法方面，加州大学更多是强调告诉学生到哪里寻找需要的知识的方法，让其通过自学学到相关知识，而不是向学生灌输知识;强调课堂教学的多样性和互动性，而不是教师从头讲到尾，如果学生不问问题，就表明老师的讲课不受欢迎。UC Berkeley有10个图书馆，藏书1200万册，各学院都有自己专业的图书馆，藏书也非常丰富，阅读环境很好，老师和学生都能也愿意在图书馆安心安静学习，在实验室安静搞科研。国内在教学科研过程中显得很浮躁，钱还没到位，就要你交论文、交成果，老师很难静心做事。

学校建立了完善的教学质量评价体系及教师评估晋升体系，教学质量和科学研究绩效决定了教师的去留和职务、工资晋升。学校虽然对业绩突出的教师有奖励，但比例非常低，只有1%左右的教师能获得奖励;而且美国大学里也没有科技成果评奖、发表论文奖励等名目，主要是依靠教职员工的敬业精神和自觉性。如学校对获得诺贝尔奖的教授，也仅仅是在校园中给一个固定停车位而已。

关于中美学生的差距，美国人认为中国学生的基础知识扎实，但动手能力、想象力和创造力不足;而美国学生则相反，从不愿意嚼别人嚼过的馒头，总喜欢另辟蹊径。这可能是中西方文化差异造成的。与部分中国留学生交流，他们倒不认为中国留学生的创造性低，中国学生勤奋好学，在美国的管理体制机制下，他们也释放出了很强的创新能力，硅谷以及UC系统中大量的中国人存在并做出卓越成就就是明证。他们认为未来的世界时属于中国人的。但愿如此，关键还是体制机制转变，需要虚心向美国学习。

在校企合作方面，我们参观了UC Davis校园及酒与食品科学研究院，食品研究院的中试条件非常好，研究院与啤酒、葡萄酒酿酒企业以及原料生产企业的合作也很密切，中试车间及设备3800万美元的投资都是由企业捐助的，企业每年还为研究院提供一定的科研经费，从事新配方、新工艺研发及原料品种筛选，形成良好互动关系。与企业开展深度科研合作是值得我们学校好好学习的经验。我校也计划选派一些年轻教师到UC Davis访学食品加工、精准农业方面的内容，并邀请这里的专家和老师到中国合作开展研究。

筹资是学校的重要工作，需要通过筹资改善学校的硬件条件、资助优秀和贫困学生、开展科学研究。加州大学作为美国公立学校，其政府拨款占学校预算比例已经由上世纪50年代的50%下降到目前的10%左右，所以学校一方面通过较大幅度提高学费、增加本州以外学生招生比例以及扩大招生等办法增加收入外，很重要的是募捐。学校总部及各分校都有专门的筹资机构，学院有专人负责筹资。具体做法值得我们借鉴，一是新生入校后，学校就对其进行捐赠教育和宣传，希望他们将来工作后能支持母校发展;二是与校友、特别是杰出校友建立良好的关系，经常保持联络，举办相关的联谊活动(如观看学校运动队的比赛)、音乐会等，在此过程中将学校的发展设想和困难告诉校友，取得捐助;除了杰出校友的大额捐款外，广大校友每年向学校定额捐助的少量善款也能积少成多;四是学校设立专门机构与政府部门和州、联邦议员保持良好关系，在审查学校相关预算时能给予学校支持。

(三)加州州立大学富勒顿分校(California State University, Fullerton)——公立教学型大学

富勒顿大学是公立教学型大学，学生37000人，国际学生1200人。有55个本科专业、50个硕士专业、2个专业学位博士点。学校有艺术学院、工商学院、大众传媒学院、工程计算机科学学院、健康科学与人类发展学院、人文与社会科学、自然科学与数学学院、教育学院、继续教育学院九个学院。学校的工商管理学院是加州规模最大的商学院，2011年被Princeton Review列入美国“300所最佳商学院”。学校在管理方面与太平洋大学有相似性。

近年来，由于美国经济下滑，本校教师国家自然科学项目申报获得率下降到10%左右，科研经费占学校总预算的5%左右。学校通过各种机制鼓励教师做好教学和科研工作，如果教师承担有科研项目，可以减少教学时数和课程数，但需要用科研经费购买教学时数，一门15小时的课程需要支付8000美元。迫于经济压力，学校近年来提高了学费，并积极扩大国际学生招生规模。

通过学习考察，进一步拓展了国际视野，丰富了办学理念。同时，也深感中美之间在人才培养、学生管理、师资队伍建设、科技创新等方面的确存在很大差异，美国高校和高科技公司在管理方面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的地方。需要我们认真梳理，批判性吸收。

二、几点建议

(一)建议对高校实行分类管理

建议按高职学院、教学型大学、教学研究型大学、研究型大学分类指导管理，制订相应的对学校、教师、学生考核评估指标体系，高职学院、教学型大学专注做好教学工作;教学研究型大学、研究型大学要专注做好教学科研工作，除了做好教学工作，强调科研项目、论文和成果。同时，办好专门学校，不是所有的大学都要向综合性大学发展。

(二)专注本职工作

一方面，大学校长和教职员工增强敬业精神，专注自己的本职工作;另一方面，政府和学校要确保教职员工利益的不断改善，促进教职员工全身心地投入到本职工作。教师能安安静静从事教学科研工作，学生能静下心来认真学习。减少教学科研过程中的浮躁做法。再者，学校建立完善的教学质量评价体系及教师评估晋升体系，引导教师不断提升教学质量和科学研究绩效。

(三)改革科技创新体系

建议将农科院系统合并到高校，一方面可以通过改革去除庞大的科研机构冗余，减少机构设置;同时，可以补充现有高校专业人才缺乏的现状;三是进一步提升和巩固高校作为国家科技创新和人才培养中心的地位。

(四)逐步改革教学方式方法

在教学方法方面，改革填鸭时教学方法，更多是强调告诉学生到哪里寻找需要的知识的方法，让其通过自学学到相关知识，而不是向学生灌输知识;强调课堂教学的多样性和互动性，而不是教师从头讲到尾，如果学生不问问题，就表明老师的讲课不受欢迎。

(五)调整专业结构，服务经济社会发展

高校应该以学生的就业和成功发展为主，建立目标导向的人才培养模式和课程设计，重点培养学生未来事业获得成功需要具备的七个方面的技能：批判性思维的能力、写作技能、口头交流的能力、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伦理道德判断力、全球化知识、跨文化的能力、团队合作精神。把这七个方面能力培养融入到课程设置、教学及学生管理的全过程中。通过抓好课程设置与培养目标的一致性、课程设计与教学成果的一致性、灵活多样的教学技巧以及涵盖学生和教师不同层面完备的教学效果评估体系四个环节来保证获得高的教学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