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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 敏
生活在天水的周舟,从1983年大学毕业分配到渭南师范教书,参与创办《黑匣子诗报》起,诗龄整整过了三十年。其中“渭南纪事”系列组诗,从2005年写起,挖井般地写了近10年。这些如同渭河水般的文字,在天水大地缓缓流淌,承载着情感的波涛,时而冲上河岸,时而深不见底。但我们都知道,这是条宽阔、厚重的河流,是秦州大地上独特的诗歌风景。
在世纪之交前,周舟先是筛选了近20年创作的早期诗,以《正午没有风》的书名结集出版,之后,就是他的“秦地
诗篇”系列的横空出世。在“秦地诗篇”里,历史和土地的厚纯与诗人的音调相得益彰,黄铜茶炊一样,原始的器具中盛放着有热度的生活:“如果你相信岁月的手,请领回,这照花朵的步子走来的荞麦;如果你相信岁月的耳朵,请侧耳倾听:剑戈的哑语,是深埋在心的悼词。这安静的一日又被落日之手翻过。”
如果用《星星》诗刊原主编张新泉的话说,就是:“周舟诗思冷峻,剪裁近乎冷酷,而抵近冷漠的呈现时,又将欲露的技巧之类尽力抹掉——这是个性,亦是功夫。”周舟对地域矿藏的挖掘之深如在沙漠中掘出一眼清泉,十年光景,人书俱老,他却一直钻在“渭南”这个似乎微观的小天地里做着大道场,从诗歌到散文,“渭南纪事”系列洋洋洒洒,将一个普通的命题搞成了庞杂的系列。讲述往往是抒情的天敌,“渭南纪事”写到40首左右的时候,周舟自己曾说写不成了,后来写到60多首,已近极致。“伯乐”阳飏以其主编的刊物为舞台,约请4个人写了专题诗评,为周舟的“渭南”举办了一次华丽的汇报演出。之后,周舟继续以“渭南”做文章,有诗,也有以诗为酵母,膨胀开来的同题诗性散文(这在卡明斯基、赫伯特诗歌创作中屡试不爽)。这些文字在2012、2013年《散文》《甘肃日报》等刊物频发,全国散文选本垂青有加,作为另类中国散文的一种态势,引起了行家特别的关注。
近10年,周舟创作的“秦州诗篇”和“渭南纪事”刊发在《诗刊》《星星诗刊》和各类民间先锋文学读本上,2001年的第二期《星星》“甘肃实力诗人”专题,周舟的《落日之下,月光之上》组诗被先锋推出;2003年第二期《兰州文苑》甘肃诗人专辑,周舟率先出场。同年,由诗刊社林莽主编的《诗探索》名家选读栏目中,周舟以《我看到我走在渭南镇的清晨》领唱。这其中,除了他诗歌纯熟的火候,更可能是他如唱诗班的领唱,人皆爱之的缘故吧。
周舟的诗歌平衡了现实和语言、实在和梦幻、抒情和叙述、呈现与省略、描述与断裂、过去和未来、时间和哲学、简单和复杂、轻灵和厚重等等相悖命题的疏离关系,在两极之间保持了一种必要的张力和连接,这既是一种非常深的语言功夫,也是充分领会了东方哲学精妙之处的呈现。如同冰与火、冷与热并存的一种微妙平衡,诗歌在高于生活的地方繁茂地生长着。
周舟的“渭南纪事”,既有对往事的回忆、对青春的怀恋,也有对大地的热爱,盐分般浸入其中,不可分离,如罗兰·巴特所言:“文学就像是含鳞的物质。”周舟用诗歌架构呈现出了一个与现实有距离,与过去有出入,与记忆有隔膜,似梦非梦的另一个渭南。他以一个人的心灵史,残缺地记载了青春远去、理想不再、矛盾纠结、田园丧失、平凡存在的一代人的心灵历程。
除了耐人品味的大气,周舟的诗里,不乏婀娜多姿的摇曳,亦如他痴迷的褚遂良书法,心摹手追的常常是那样的一波三荡,刚柔相济。
周舟的诗,承袭了中国唐诗宋词的典雅精致抒情传统,也从博尔赫斯等十人的玄思妙成中汲取营养元素,更有对现代性写作的独特思考和无畏探求。尤其是从“渭南”系列开始,岁月沧桑催他更加成熟,诗歌纹理更加自然,澄澈无余。可以说,周舟的诗歌,很好地把握了创作的特殊性和普遍性的关系,既接地气又能离地而飞翔,常常是在普通的现实背景下,用回忆和幻思,来冲破概念的藩篱,让清风明月从窗户吹拂照耀进来,让无限的趣味和形而上吹拂照耀进来,同时合理放任自身慵懒、缓慢、洁癖、苛刻、挑剔的嗜好。周舟安静地做事,慢慢地写诗,低唱浅吟,似乎做梦的时候也开着书桌前的那一盏台灯。
周舟是当代甘肃自觉将充满粗粝气的西部诗打磨成普通意象的技师和平衡术高手。在天水诗坛,他是60后、70后诗群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集体沉陷后的孑遗者之一,并以自己的师长风范,带动了天水诗人的创作。
周舟,渭南大地上的一位歌者,掬一捧渭河水,让我们感叹他诗歌的生命之水吧。
周舟:1962年生,诗歌和散文作品散见于《诗刊》《人民文学》《十月》《星星》《散文》等文学刊物,多次入选国内各种诗歌和散文选本,有诗集《正午没有风》,诗歌曾获第二届黄河文学奖,为甘肃省文学院荣誉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