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规治村”值得一试

任小康

近日，北京市通州区仇庄村村民们忙着追寻家训、制定家规。按照仇庄村党支部书记王书信的设想，这些家训将由这一代村民开始代代相传，不仅“家道”必须裱在各家各户的墙上，过年时各家春联也将写上家训。

在当代，家规、家训似乎已经成为稀缺品。仇庄村意图通过重振家风的力量，推动基层治理的良性运转，想法是好的，做法却有争议。支持者认为重新订立家规可以让优良家风得以传承，也有一些反对的声音。传统“药方”能否用于现代社会治理，确实值得我们思考。

美国思想家爱默生曾说：“家庭是这样一个地方，在一日之中，人们的胃口得到三餐的满足，而人们的心灵却得到千百次的满足。”每个人都成长于特定的家庭，家风如何、家教如何，无疑关乎个体的成长姿态和路径。我们时常喟叹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然而，社会风气的改变，何尝不是始于家庭伦理关系的改变?像仇庄村这样倡导村民制定各自的家规，复兴家风的治理作用，在笔者看来，值得一试。

事实上，很多家庭都有不成文的内部行为规范，约束着家庭成员的言行，但让不成文的成文，把“潜规则”变成“显规则”，看似小题大做，其实是家庭内部治理的一种提升和质变。家规的明文化无疑更能体现“制度设计”的严肃感、秩序感，提升家族成员履行家规的自觉性。但家规并非法律，缺乏执行刚性。在家族观念越发淡漠的今天，再靠以往的家长权威来倒逼家规的执行，已经不太现实。但每个家庭都将自己的家规明文化，在村庄这样的熟人社会，事实上会形成一种舆论监督的力量，谁的家风好，谁的家风差，大家心目中其实已有判断。基层治理者通过一定程序和形式进行舆论监督，何尝不可呢?

当然，从仇庄村“家规治村”的实践来看，也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立不立家规应该尊重村民的意愿，切莫搞一刀切，而且家规必须在法律的框架下制定和运行，不能僭越法律法规。但正如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夏学銮所言：“家规经过多年传承，留存下来的很多都是基本正确的价值观，如孝敬父母等。”很显然，对于我们这个深受儒家文化浸润的国家，重振家风的教化作用，对化解道德危机、信任危机等无疑具有现实价值。用家规治村，不妨且行且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