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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讲《诗经》将登陆央视百家讲坛,新书《风诗的情韵》同步出版
日前,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李山重返央视,全新解读中国文学经典《诗经》,凝结他近三十年心血的新书《风诗的情韵——李山讲〈诗经〉》也由东方出版社同步推出。
作为中国文化的圣典,《诗经》是中华民族在文化创生时期产生的精神花朵,楚辞、汉赋、唐诗、宋词无不滥觞于此,李山先生开讲《诗经》备受关注。自上个世纪90年代兴起的国学热之后,国人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国学?《诗经》的来源于哪里?《诗经》凝结了哪些记忆?就此,本报独家采访到了李山先生。
文、图 记者 吴波
国人在国学热中未见“真佛”
《风诗的情韵》是李山教授潜心研究20年心血之作。书中以《诗经》中160篇国风作品为底本,广泛涉及婚姻、家庭、恋爱、农耕、狩猎、战争、劳役等题材,内容丰富多彩,似多棱镜,如万花筒。李山运用周代重视婚姻关系等古代文史知识,结合《诗经》具体篇章,以浅白的语言、有趣的角度娓娓道来这部比《论语》更原生的经典,使普通读者不再对《诗经》中流传千古的动人篇章望而却步。
《诗经》是中华民族的瑰宝,楚辞、汉赋、唐诗、宋词无不滥觞于此,李山以深厚的学术功底再现《诗经》的文字之美、艺术之美,并运用时代、器物、铭文等新材料重新解释被国人误读千年的篇章。
李山说,“相比于西方读书界,当代中国读者不敢碰艰深的东西,‘国学热’让读者到了‘庙’里却没有见到‘真佛’。文学是一个民族的性灵,《诗经》是中国人的精神家底,掸去表面的尘土,会让每个中国人都感觉亲切万分。对它的再发现,是一次与传统文化的再相逢,是一场自己与自己的对话。”
东方出版社总编辑吴玉萍告诉记者,“过去在阐释《诗经》的时候,很容易处于一种居高临下的状态,结果使《诗经》显得距离今人非常遥远。李山教授这本书既坚持了他一贯治学严谨的态度,保留其学术研究的本来面目,又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读《诗经》的非凡魅力以及对当代文明的影响,使《诗经》能够帮助读者提升人生境界。”
《诗经》与民族的精神线索
《诗经》记录了中国神秘而熟悉的文化,它以其独特的文本形式,传承着中国文明,保留着特有的记忆。
李山告诉记者,就《诗经》记录我们这个民族精神而言,简单说:一、它强调家国之合,二、强调上下之合,三、强调男女之合。
“《诗经》把《关雎》放在开头。这首诗我们过去都把它当成爱情诗来理解,其实是不对的:一是人称形式不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是第三人称形式,谁这么写爱情诗?说‘班上有个女同学,是某个男同学的好配偶’,这叫什么话?人称形式不对。另外,里面记录钟鼓——谈恋爱弹个琴瑟可以,但把乐队组织起来,到女生宿舍拍拖,那校长也不干啊。另外,这么一大帮人去,最后成了算谁的?所以说,这些作品实际上有理解的偏差。《诗经》里记录的宴饮讲究上下之合:周王有时也参加群请宴饮,可是他是周王怎么办?就有一个人替他跟大家推杯换盏,他坐在旁边。周王你不来行吗?不行!他要讲上下之间的和谐。此外,《诗经》里有大量唱给服劳役人员的歌,比方打仗时候要唱给他,他为国家做出牺牲,我们必须向他表示敬意。《诗经》里的精神线索始终在弹奏、歌唱。很多现代学者喜欢用爱情观点去解释,喜欢把《诗经》贬得很低,说它是一个什么歌谣集子。注意,没那么简单。”
《诗经》承载丰厚的文化价值
《诗经》承载了上古中华文明的丰厚文化记忆。李山认为,“《诗经》年代比《论语》要早,《论语》里边实际上也记载了很多诗,比如说‘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这个就是他们在谈诗。最近出土了《孔子诗论》,如果这个文献是真的话,我们可以相信,对《诗经》进行意义上的阐释,不再把它当成一首歌来唱,而是在读它、欣赏它,应该是从孔子开始的。中国文化的根,应该说在‘五经’,谁最早从‘五经’开辟源泉,跟民众生活联系起来?是儒家。我们现在所有注释《诗经》的工作,不过是沿着这种工作接着做而已。”
德国著名汉学家顾彬先生长期从事研究《诗经》工作,他认为《诗经》起源于宗庙和宗教,与西方文学一样。李山却认为二者不一样,他说,“的确,中国周颂是颂雅文学,因为按照古代定义,颂是告,有了功绩以后向祖宗,告诉祖宗的,告于神明,所以有舞蹈,大舞乐章。另外,祭祖宗,这些顾先生讲的毫无疑问,但是有一个问题也要关注:中国人对神灵的态度,或者说什么是中国人的神灵?我认为中国人有自己的东西。我们读《旧约》,诗歌很多都是神这个啊,神那个啊,这不是中国人的态度。《诗经》里周颂和大雅,是祭王,歌唱王家的生活,讨个好老婆,教育好儿子,这些又跟宗教无关。”
李山说:“我三次给诗经做注,还是解决不了很多问题,一开始觉得还蛮不错,我现在真是越活越胆小。看着过去写的东西嗖嗖出冷汗,说当年胆子怎么那么大?这个没办法,越学越觉得自己不行。《诗经》自身是一个蕴藏很深厚的东西,你这个矿井打得越深,它蕴藏的丰富性就展示出来。”
对话李山:赶时髦学不好国学
广州日报:“国学热”时,您并未参与其中,现在您为什么要讲《诗经》?研究《诗经》二十载,您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李山:任何时髦,对我来说,都像是“鸭子上架”。这回讲《诗经》,是觉得它重要,有意思。至于是不是与什么“热”有关系,倒不是我考虑的。国学不能浮皮潦草,《百家讲坛》开播十几年,始终没有碰艰深的东西,《诗经》、《尚书》、《周易》一部经典也没有讲,讲的再多都是杂牌军。
我学习《诗经》二十几年,最大的收获,是通过对这部大书的不断研读,越来越理解我们民族的精神传统是如何形成的,它的内涵和精彩是什么。
广州日报:与希腊史诗相比,《诗经》在内容上有什么特色?
李山:有相同点:都是民族的圣经,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都是伟大的。至于各自的特点,第一,荷马史诗是叙事的,《诗经》是抒情的。而且,诗篇中的人物,也不那么“神话”;成本大套地讲故事,至今仍不是中国诗人的擅长。但《诗经》的抒情,很早就达到了很高的程度,几个简短的句子,便可渲染出一片优美的境地;而且,对情感的表现,深入细腻,也是很突出的。此外,《诗经》关注于人间生活。
《诗经》是中国人的精神家底
广州日报:《诗经》是不是距离我们今天很遥远?您的讲解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李山:因为时代久远,《诗经》的一些字词,今人读来,难免生僻。但是,《诗经》毕竟是我们自己文化传统“创生期”出现的文学,稍微克服一下困难,就能体会到其中的美好与深邃。此次讲解,我尽量做到深入浅出。实际上,《诗经》时代的许多生活现象,在今天并没有完全绝迹。其实,读《诗经》,会常常了解到我们现在一些生活的来历。通俗地讲,《诗经》就是中国人的精神家底,掸去上面的尘土,立刻就会让人倍感亲切。
广州日报:《诗经》中有一些东西几千年来一直被误解,您通过什么来确定和判断?
李山:误解是正常的,每一个时代的人都本着自己时代对生活的理解、思维状况、学术水准来解读经典,从中确立当代生活的一些准则。但过于主观,就难免不顾作品自身实际,牵强附会。今天要摆脱经典解释的主观偏颇,必须更多地掌握关乎那个时代的资料,以帮助理解诗篇。此外,要注意新出土的文献,新资料成就新学术。还要多吸收一些如考古发现以及人类学的成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