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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萍说她的画以后会更好
“画画三年了,每年我都表扬自己,但每年的最后一天,我都在撕画。今年撕了300多张,都是已经成型的画。之前都认为不错,但到了年底一看,都什么呀,就撕了。家里人说,别撕呀,留着给他们,我都不给。我就是不想流落在社会上,我希望拿出来的画是我目前来说水平最高的。”
“所有画得好的都是老师”
记者:你有机会接触很多名家,你的绘画老师是谁?
倪萍:所有画得好的,都是我的老师。我从小喜欢看画,第一本书是《三毛流浪记》,是一个启蒙吧。小时候在山东老家,我拿着树枝,满地画三毛,可惜没法留下来。我还把姥姥画在地上。姥姥说她年轻时是大辫子,我就画一个特别长的辫子,还在她辫子上画各种蝴蝶结。要说画画,从那时就开始了。后来很多年没画,好像都忘了这事,但近年拿起笔,我觉得我又会画了。你问我有没有老师,我觉得有,但具体到是哪个人,也没人手把手教我。
记者:你跟范曾、韩美林学过画么?
倪萍:没有。我20几岁在他们的画室里,亲眼看范曾画,看韩美林画。活着的大家,包括华君武,包括陈丹青的画室,我都去过。我这个人很走心。也可能是喜欢,所以我会很留意。如果重新选择人生,可能会选择画画。
记者:画画会不会是以后的方向?
倪萍:到了我这个年龄,所有的作为都是由衷的,年轻时会为了不可能的事情去奋斗,到了我这个年龄,就是你愿意干吗就干吗。我掂量了一下,我目前愿意干的,画画是个比较主要的事吧,但画画不是我生活的全部。
“明星玩书画是好事”
记者:明星现在玩书法玩画画也不少,这是一件好事么?
倪萍:千万别觉得这不是好事,这是好事,一个人懂得越多,对本专业就越好。你有一桶水,挤出一滴来有多浓啊,你就两滴水,挤出一滴,你还敢挤吗?比如说,演员这职业,你会做饭都是一优点,要演一个厨子,那是多么自如。会得越多越不怕,怕的就是少。
记者:现在明星书画在拍卖市场上,动辄数十万,甚至上百万,你的作品好像拍卖价也超过100多万。你怎么看待明星书画的价值?
倪萍:这个千万要弄清楚了,这些数字听上去都很吓人,其实是公益拍卖。公益拍卖的价格,完全显示买家的爱心。我一共拍过三次,都是公益的。如果我的画真的这么值钱的话,我也特别高兴。比如说毕加索的画,为什么价格那么高,它标志着画的质量。可是我画的质量,不是这个钱,如果是这个钱的话,那高兴死我了。那完全是公益的钱,不要拿我的画说事。
记者:你觉得,人家买你的画,是看重你的名,还是看重你的画?
倪萍:都有。但名占的相对少一点。为什么?因为买画的人大多是收藏,收藏首先看你的社会价值,所以有名在里边。但因为有名,你的画不好,他们也不会收藏,因为买画不完全是买名。名和画,一定有关系,但里边到底是怎样的比例,我不知道。
“画画时我就是一疯子”
记者:你给自己的画打多少分?
倪萍:画画三年了,每年我都表扬自己,但每年的最后一天,我都在撕画。今年撕了300多张,都是已经成型的画。之前都认为不错,但到了年底一看,都什么呀,就撕了。家里人都说,别撕呀,留着给他们,我都不给。我就是不想流落在社会上,我希望拿出来的画是我目前来说水平最高的。我特别执迷地相信,我将来会画得很好。什么原因,第一,我很执着,第二,我还有天分。我在画室里画画,都是全神贯注,一气呵成,画完一张画,我全身汗淋淋。我的状态,如果当时有摄像机在记录,我就是一疯子。
记者:你喜欢这种疯子的状态么?
倪萍:不是喜欢这状态,而是喜欢这作品。别人说你至于这样么?就是至于。慢慢就觉得,日常生活中很多事情不在你眼里。画画时,我喜欢在炉子上煮东西,锅开着,我就画着,这样的生活让我感觉到了另外一个我,我的画很温暖,跟锅里煮的东西有关。其实,所谓的画家生活,挺自由自在的,灵魂是开放的。满屋子鲜花,都是一种生活节奏,你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与生命对话的人。画画时,我的心无限大。艺术会把人引入一个欢喜和忧伤的地方,当艺术家也挺悲哀的,老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跟现实是拧着的。但现实中的痛苦,可以通过艺术释放,艺术又给你带来快乐。
记者:同样是玩艺术,与做主持人、做演员,有什么不同?
倪萍:完全不一样,做主持人,一人主持,一百个人在后面忙乎,影视剧也是这样。但画画,你是自己跟自己战斗,完全是独立王国。我觉得我很幸运。我在这几个领域之间转换,做到了游刃有余。我妈老跟我说,你歇会儿吧,她不知道,这就是歇会儿,就是你真正意义上的解放和自由。大家都没看到的状态下,我一个人胡画八画,别人不能理解。我画人体都画得特别怪,但现在还不到拿出来的时候,我现在拿出来的都是大家看了特别喜气和温暖的东西。
“是思想在引领着你作画”
记者:你最敬佩的画家是谁?
倪萍:艺术是这样的,深者看深,浅者看浅,以我的浅水平,我觉得大家太多。我过去看丰子恺的画,就很感动,我在感情上接受所有有生命力的画,我特别喜欢看画家写的书,吴冠中、黄永玉,他们对生命有这样的观察,就一定会出现那样的画。所有这一切,都是我欣赏和追随的,但我不会画得和他们一样,因为画不过他们,但我的画有光彩,就是因为我把对生命的理解融入到画中了。如果单纯地用技术画画,很多学院里的画家都比我画得好,可是对我来说,这不重要,我不追求这个,看就看你画里有没有生命。人的思想比画重要,是思想在引领着你作画。
记者:画画是不是你的一种心情记录?
倪萍:确实如此,比如那张《大红灯笼》。有人曾问我,不主持春节晚会时,你在干吗?我跟大家一样,看电视,过年,但每当零点钟声敲响时,我内心还是不平静的。以前不会用画笔表达,但前年,我铺开纸,用了一盆子的胭脂和墨,两笔画了一个红灯笼。要是平常,就没有这样的内心感受。还有莫言获诺贝尔奖那晚,我想,给他打电话肯定打不进去,但我又特别想表达,于是就画画。我为我的老乡骄傲。这画放平常画不了,虽然我没画过红高粱,可是我画出来了。我的画都是有故事的,大部分是因为语言表达不了。画是哪里来的?就是思想引领的,是有生命力的,所以我断定我的画将来会更好,是因为它有生命在前面引领着,而生命是无限的,它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