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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于北方旷野上的辉煌都城统万城,它也依旧在那里闪闪烁烁。红柳河在它的这一侧依旧淙淙流淌,十三座敖包在它的另一侧依旧高高矗立。铅华洗尽,包装褪去,现在,只那白色蒸土的残骸裸露在这旷野上。夕阳凄凉地照耀着它,那鹰隼还在天空翱翔,时而像挂在空中一样,纹丝不动;时而又平展双翅巡游,仿佛还在为这片旷野、这座城市值更。——高建群
统万城,静立于大漠深处,证实着匈奴民族的悲壮与荣耀,祭奠着赫连勃勃的野心与苍凉。
它凝视千古,无意张扬,却在不经意间传递了北方游牧民族穿越一千六百年的文化。
当我们走近它,惊奇地发现,在赫连勃勃最信任手下叱干阿利规划建设的统万城的夯土高台上,今人正用巨大的想象和热情创造着三个非同凡响的统万城。它是文学的统万城,是高建群吟诵的匈奴史诗;它是历史的统万城,是考古发掘呈现的伟大城市;它是文化的统万城,是文化自觉中对赫连勃勃建造的世界遗产的尊重与利用。
文学统万城
——高建群吟诵的匈奴史诗
高建群所书写的《统万城》中,赫连勃勃对歌者这样说“写吧!可怜的人,写成一部赫连勃勃大传,把一个真实的赫连勃勃告诉世界!把一个为匈奴民族发出天鹅最后一声绝唱告诉世界!”
赫连勃勃说“歌者啊,值得写的——你将因为我而不朽!”相信这是高建群对自己所说的话。只有对统万城,对匈奴人,对赫连勃勃有着深刻使命感的人,才会写出这犹如史诗般的《统万城》。如果说《最后一个匈奴》是匈奴人传奇的红色演绎,那么《统万城》则是匈奴民族最后历史的苍凉吟唱。
《统万城》是高建群对一个震动过东方和西方世界的游牧民族的魂歌。
这是让世界为之颤抖的民族,匈奴族由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冒顿大帝统一,他曾将大月氏王的头颅做成他马头上的酒具,也曾将刚取得霸业的汉高祖刘邦围在大同的白登山。北匈奴迁徙到地中海和中欧平原的末代之王是阿提拉,欧洲人称他“世界的伟大征服者”,“上帝之鞭”,他在匈牙利的布达佩斯建立了匈奴大汗国,并开始对欧罗巴的征服。
这是汉族有无数渊源的民族,汉朝未央宫中的王昭君沿着“秦直道”一直走进南匈奴王呼韩邪的大帐。南匈奴至此成为大汉王朝的附属国。
“统万城”是南匈奴铁弗部大夏国最具雄心的创造。大夏国的开国之王赫连勃勃说:“朕方统一天下,君临万邦,宜名新城曰统万。”赫连勃勃将自己和匈奴民族所有的光荣与梦想都夯实于统万城千年不朽的基石之上。
当时间消弭了一切爱恨情仇,当那个曾经剽悍的匈奴血液在不知不觉中融入汉族的胸膛,唯有这座伫立于沙漠中的城市用一种穿越时空的力量讲述着一切的过往。
高建群正是读懂这个伟大城市的人。他选择了统万城,而冥冥中也是统万城选择了他。2008年2月1日,一个独特的新闻发布仪式在户县草堂寺举行。草堂寺方丈释谛性正式向高建群颁发聘书,邀请他创作大型传记小说《鸠摩罗什》。
“云远山高古道长,沙漠驼铃震四方。晶莹最是天山月,为汝遍照菩提光。”当释谛性以手加额在鸠摩罗什舍利塔前朗声说出这四句偈语,高建群说他看到了一身光洁的鸠摩罗什对他的凝视。
在《鸠摩罗什》创作中,高建群遇到一个问题。以现有的资料能否让这样一个佛教巨人走出圣殿,以通俗化、平民化的形象进入读者视野,同时又保持他一身的智慧、光洁与传奇。
创作间隙,陕西省拟将统万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为此高建群创作了一个电影剧本《最后的匈奴王》。2010年10月,时任陕西省委宣传部长胡悦到榆林调研去了统万城。统万城的气魄震撼了这位部长,回到西安胡部长找到高建群说:“陕北有那么重要的世界性遗址,可惜好多人不知道。榆林要抓文化产业,第一选择就是统万城。老高,我给你个任务,写个统万城的小说吧。”
想到《鸠摩罗什》的创作瓶颈和已经完稿的电影剧本《最后的匈奴王》。高建群突闪灵光,将两段在时间轨道上有交叉的任务融在了一起。就这样,历史上著名的匈奴末代大单于赫连勃勃和西域第一高僧鸠摩罗什不期而遇于高建群的封笔之做《统万城》里。
在《统万城》里,高建群和女萨满一样,既是故事情节的参与者,也是旁白和预言者。他用《荷马史诗》般的语言缓慢吟诵着赫连勃勃和鸠摩罗什的故事,让他们在各自的空间轨道上演绎着自己传奇的一生,时而平行、时而交叉。
《统万城》同时完成了高建群关于民族历史的思考。高建群在《统万城》尾歌中阐释了他的思考:从这个角度看,一部中华民族的历史,是以另外的形态存在着的。这另外的形态就是:每当那以农耕文明为主体的中华文明,走到十字路口,停滞不前,难以为继时,马蹄踏踏,胡笳声声,游牧民族的马蹄便会越过长城线呼啸而来,从而给这停滞的中华文明以动力和生机,以新的胡羯之血。
自称为“长安匈奴”的高建群说,曾经影响过世界历史的匈奴民族已经消失,但这个伟大的游牧民族建造了一座城,影响了农耕文明,从这个基础上讲,匈奴民族值得记忆,赫连勃勃就是英雄。
书中我们可以跟随赫连勃勃看到匈奴这个曾深刻地动摇了农耕文明根基和西方基督教文明根基,差点改写世界进程的古老游牧民族如何退出历史舞台,当我们随着鸠摩罗什看到佛教进入中国,当赫连勃勃安顿了追随鸠摩罗什来到长安城的三万龟兹百姓,当陕北的信天游唱出了远古的西域之风,当在统万城中看到龟兹国的胡杨树,两个看似无关的人已然被冥冥中的时代所牵连,奔赴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同一个主题:民族的斗争与融合。
高建群这样描述这一主题:那是一个乱世,中国历史上一个被称为“魏晋南北朝五胡十六国”的乱世。那也许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最爱黑暗、最为动荡的岁月,那同时又是一个张扬激情、张扬个性的岁月。那是中华民族的一个南北大融合时期,正如卡尔·马克思所说:“民族融合有时候是历史前行的一种动力。”那又是这个苦难的东方种族历史大链条中不可或缺的一截。
在那乱纷纷的时代里,英雄美人列队走过,各种魅力四射的人物纷纷登场。
这是高建群以自己独有的东方美学和东方智慧书写的人的抗争、融合和不朽,向全世界诠释属于中国本土的文学经典。著名文学评论家李星看了《统万城》的书稿后说:“上天生下高建群这个作家,就是为了让他写《统万城》的。这可能是高建群最好的作品,它将成就高建群的文学高峰。”
采访高建群,他一边讲述着匈奴族悲壮的民族史诗,讲述赫连勃勃努力活出的高贵与尊严,一边画出一副供养者的图画。画中一位供养者手持着一个花篮打算上山敬佛,天上风高云淡,地上桃花正艳。高建群说对统万城,我们也应如此走近它,以一种旅行者的身份、旅行者的心态走进它。而在走近它的同时,顺便从路旁采来一束随便什么花儿。我们来到城下,为城献上。
那处于北方旷野上的辉煌都城统万城,它也依旧在那里闪闪烁烁。红柳河在它的这一侧依旧淙淙流淌,十三座敖包在它的另一侧依旧高高矗立。铅华洗尽,包装褪去,现在,只那白色蒸土的残骸裸露在这旷野上。夕阳凄凉地照耀着它,那鹰隼还在天空翱翔,时而像挂在空中一样,纹丝不动;时而又平展双翅巡游,仿佛还在为这片旷野、这座城市值更。——高建群
统万城,静立于大漠深处,证实着匈奴民族的悲壮与荣耀,祭奠着赫连勃勃的野心与苍凉。
它凝视千古,无意张扬,却在不经意间传递了北方游牧民族穿越一千六百年的文化。
当我们走近它,惊奇地发现,在赫连勃勃最信任手下叱干阿利规划建设的统万城的夯土高台上,今人正用巨大的想象和热情创造着三个非同凡响的统万城。它是文学的统万城,是高建群吟诵的匈奴史诗;它是历史的统万城,是考古发掘呈现的伟大城市;它是文化的统万城,是文化自觉中对赫连勃勃建造的世界遗产的尊重与利用。
文学统万城
——高建群吟诵的匈奴史诗
高建群所书写的《统万城》中,赫连勃勃对歌者这样说“写吧!可怜的人,写成一部赫连勃勃大传,把一个真实的赫连勃勃告诉世界!把一个为匈奴民族发出天鹅最后一声绝唱告诉世界!”
赫连勃勃说“歌者啊,值得写的——你将因为我而不朽!”相信这是高建群对自己所说的话。只有对统万城,对匈奴人,对赫连勃勃有着深刻使命感的人,才会写出这犹如史诗般的《统万城》。如果说《最后一个匈奴》是匈奴人传奇的红色演绎,那么《统万城》则是匈奴民族最后历史的苍凉吟唱。
《统万城》是高建群对一个震动过东方和西方世界的游牧民族的魂歌。
这是让世界为之颤抖的民族,匈奴族由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冒顿大帝统一,他曾将大月氏王的头颅做成他马头上的酒具,也曾将刚取得霸业的汉高祖刘邦围在大同的白登山。北匈奴迁徙到地中海和中欧平原的末代之王是阿提拉,欧洲人称他“世界的伟大征服者”,“上帝之鞭”,他在匈牙利的布达佩斯建立了匈奴大汗国,并开始对欧罗巴的征服。
这是汉族有无数渊源的民族,汉朝未央宫中的王昭君沿着“秦直道”一直走进南匈奴王呼韩邪的大帐。南匈奴至此成为大汉王朝的附属国。
“统万城”是南匈奴铁弗部大夏国最具雄心的创造。大夏国的开国之王赫连勃勃说:“朕方统一天下,君临万邦,宜名新城曰统万。”赫连勃勃将自己和匈奴民族所有的光荣与梦想都夯实于统万城千年不朽的基石之上。
当时间消弭了一切爱恨情仇,当那个曾经剽悍的匈奴血液在不知不觉中融入汉族的胸膛,唯有这座伫立于沙漠中的城市用一种穿越时空的力量讲述着一切的过往。
高建群正是读懂这个伟大城市的人。他选择了统万城,而冥冥中也是统万城选择了他。2008年2月1日,一个独特的新闻发布仪式在户县草堂寺举行。草堂寺方丈释谛性正式向高建群颁发聘书,邀请他创作大型传记小说《鸠摩罗什》。
“云远山高古道长,沙漠驼铃震四方。晶莹最是天山月,为汝遍照菩提光。”当释谛性以手加额在鸠摩罗什舍利塔前朗声说出这四句偈语,高建群说他看到了一身光洁的鸠摩罗什对他的凝视。
在《鸠摩罗什》创作中,高建群遇到一个问题。以现有的资料能否让这样一个佛教巨人走出圣殿,以通俗化、平民化的形象进入读者视野,同时又保持他一身的智慧、光洁与传奇。
创作间隙,陕西省拟将统万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为此高建群创作了一个电影剧本《最后的匈奴王》。2010年10月,时任陕西省委宣传部长胡悦到榆林调研去了统万城。统万城的气魄震撼了这位部长,回到西安胡部长找到高建群说:“陕北有那么重要的世界性遗址,可惜好多人不知道。榆林要抓文化产业,第一选择就是统万城。老高,我给你个任务,写个统万城的小说吧。”
想到《鸠摩罗什》的创作瓶颈和已经完稿的电影剧本《最后的匈奴王》。高建群突闪灵光,将两段在时间轨道上有交叉的任务融在了一起。就这样,历史上著名的匈奴末代大单于赫连勃勃和西域第一高僧鸠摩罗什不期而遇于高建群的封笔之做《统万城》里。
在《统万城》里,高建群和女萨满一样,既是故事情节的参与者,也是旁白和预言者。他用《荷马史诗》般的语言缓慢吟诵着赫连勃勃和鸠摩罗什的故事,让他们在各自的空间轨道上演绎着自己传奇的一生,时而平行、时而交叉。
《统万城》同时完成了高建群关于民族历史的思考。高建群在《统万城》尾歌中阐释了他的思考:从这个角度看,一部中华民族的历史,是以另外的形态存在着的。这另外的形态就是:每当那以农耕文明为主体的中华文明,走到十字路口,停滞不前,难以为继时,马蹄踏踏,胡笳声声,游牧民族的马蹄便会越过长城线呼啸而来,从而给这停滞的中华文明以动力和生机,以新的胡羯之血。
自称为“长安匈奴”的高建群说,曾经影响过世界历史的匈奴民族已经消失,但这个伟大的游牧民族建造了一座城,影响了农耕文明,从这个基础上讲,匈奴民族值得记忆,赫连勃勃就是英雄。
书中我们可以跟随赫连勃勃看到匈奴这个曾深刻地动摇了农耕文明根基和西方基督教文明根基,差点改写世界进程的古老游牧民族如何退出历史舞台,当我们随着鸠摩罗什看到佛教进入中国,当赫连勃勃安顿了追随鸠摩罗什来到长安城的三万龟兹百姓,当陕北的信天游唱出了远古的西域之风,当在统万城中看到龟兹国的胡杨树,两个看似无关的人已然被冥冥中的时代所牵连,奔赴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同一个主题:民族的斗争与融合。
高建群这样描述这一主题:那是一个乱世,中国历史上一个被称为“魏晋南北朝五胡十六国”的乱世。那也许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最爱黑暗、最为动荡的岁月,那同时又是一个张扬激情、张扬个性的岁月。那是中华民族的一个南北大融合时期,正如卡尔·马克思所说:“民族融合有时候是历史前行的一种动力。”那又是这个苦难的东方种族历史大链条中不可或缺的一截。
在那乱纷纷的时代里,英雄美人列队走过,各种魅力四射的人物纷纷登场。
这是高建群以自己独有的东方美学和东方智慧书写的人的抗争、融合和不朽,向全世界诠释属于中国本土的文学经典。著名文学评论家李星看了《统万城》的书稿后说:“上天生下高建群这个作家,就是为了让他写《统万城》的。这可能是高建群最好的作品,它将成就高建群的文学高峰。”
采访高建群,他一边讲述着匈奴族悲壮的民族史诗,讲述赫连勃勃努力活出的高贵与尊严,一边画出一副供养者的图画。画中一位供养者手持着一个花篮打算上山敬佛,天上风高云淡,地上桃花正艳。高建群说对统万城,我们也应如此走近它,以一种旅行者的身份、旅行者的心态走进它。而在走近它的同时,顺便从路旁采来一束随便什么花儿。我们来到城下,为城献上。
旅游统万城
——这片陕北让人流连忘返
高建群说,赫连勃勃是一位英雄,是以骑一匹黑马、面色忧郁的愁容骑士形象出现在历史进程中的一个人物。他建造了一座匈奴民族的辉煌都城,他完成了天鹅的最后一声绝唱。他是历史的一个大谜。
于是走近统万城,就是走近一个英雄的谜,走近一个曾经充满着狂放精神的中国。那里有人类雄心创造的辉煌,有关于帝国生存最深刻的思考。
公元425年,赫连勃勃病死于统万城,终年45岁,一代枭雄如流星般陨落,再也不能一统天下,君临万邦了。
然而1600年的时光,统万城依然岿立,它给了我们理由去想象那些铁马冰河的年代,那些长剑当空的气概,那些用残暴书写决心,用固执坚守尊严的气度。
华中师范大学张全明提出,在《四库全书》中共有79种史籍涉及“统万城”或其城邑沿革与地名变化等历史地理问题的记录,其分布的卷次总数与所载总量更是分别达到了259卷与464次。“细读有关统万城的诸多史料,可谓在‘真实’与‘创新’等方面都具有与众不同的价值,表现出了其鲜明的时代性、地域性与民族性的突出特点。”
显然,统万城所具有的穿越时空的文化内涵,和少有的匈奴民族特征让这座城市在现代语境下有了展示自己的可能,成为陕西文化事业的一个亮点。西北大学徐卫民教授说:“无论是对中华民族建筑史,还是民族大融合,以及我国优秀民族创造的多元文化精神与物质形象的生存实体研究方面,统万城都能发掘出巨大的历史信息。”
陕西省旅游局局长杨忠武说:“陕西北线旅游可以串起来叫‘寻根之旅’。‘寻根’主要有三个根,第一个是中华民族的‘根’——黄帝陵。黄帝陵是我们的华夏民族的‘根’。第二个就是共产党的‘根’——延安。延安可以说创造了延安精神,毛泽东思想也是在延安时期提出来的。在延安,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这是一个重要的历史阶段。第三个‘根’就是统万城,统万城是欧洲人的‘根’。江泽林副省长讲了一句话说,让欧洲人也来祭祖。”
陕西师范大学李强提出,自先秦时期就从陕西长安地区延伸出去的“秦直道”、“塞上古道”、“草原丝绸之路”等国际通道,不仅留存有匈奴人的历史文化贡献,更是中原政权与边疆民族进行经济文化交流、各民族文化生活交融的一条“友谊之路”。
统万城不仅是多民族文化积淀的历史文化名城,还是朔方重要的政治、军事重镇,无论是在唐中叶以前的赫连夏、北魏、西魏、北周、隋时期,还是唐中叶以后及五代、宋、辽、金、夏时期,统万城都是我国北方游牧民族与中原农业民族交往、互渗、融合的重要桥梁。“在中国北方农牧业交错地区所建立的统万城,从城市形态观察,体现农耕文化与游牧民族文化的特征,既有中原汉族文化都城的营造制度,又保留了游牧民族‘尚东’的传统习俗。”西北大学李建超说。
统万城的风光也足够引起人们对历史的所有想象。蓝天白云下,空旷的荒原上,万里黄沙,十里白城,耀眼夺目。旷野孤城,空寂无人,天地广袤,惟有历史的长风迎面吹拂,让人体味到“茫茫沙漠广,渐远赫连城”的悲凉和“寒声猎猎戍旗风,独倚危栏怅惘中”。“万里山川唐土地,千年魂魄晋英雄”这历史的苍凉与悲壮。
景俊海部长曾在某次座谈上讲到,要将统万城打造成旅游热点和旅游目的地,同时促使统万城申遗成功。老城不动,可在老城边建一座新城做影视基地,中间用一条林荫大道连接,游客参观完老城可到新城去住。
这样的规划中,统万城遗址将充分展现它悠远、神秘之感,从这里我们可以领略它“一统天下,君临万邦”的历史辉煌与“荒沙掩影,砾石绕肠”的现实悲哀。残碎的瓦砾瓷片和颓废的城垣以及断壁上许多先人留下的孔洞引人无数遐思,可以满足人们回归自然、回归历史的欲望,甚至可以领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雄美壮观的景象。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霞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是鸠摩罗什翻译的《金刚经》里广为人知的四句偈语。当统万城作为历史给我们的奇迹伫立于陕北的土地上,我们有理由给它属于它应有的一切,这是对历史的尊重,是对民族生存精神的崇拜。
高建群的《统万城》最后一句这样写道:活着多么好呀!无论是对于城来说,还是对于人类来说,都如是。那死亡固然是壮美的,壮美得令人着迷,令人震颤,令人心驰神往,但是活下去吧,人们活下去吧。城,即便是庸常地活着,也似乎更好一些。
遗址统万城
——考古所呈现的伟大城市
因为考古的发现,才使人们真正看到历史那个骁勇的匈奴族在1600年前是以怎样的姿态雄踞于中国北方的沙漠中。
从2002年开始,陕西考古研究院在不断的考古发掘中给我们呈现出一个少数游牧民族的伟大城市。它高大,经过风沙的侵蚀统万城城墙最高处仍有12米,现在的西安城墙也就是高12米;它坚固,史书记载统万城“坚可以砺刀斧”;它先进,它用于马面、虎落等立体防御系统。
地处陕西省榆林市靖边县城北58公里处的统万城遗址,曾是匈奴首领赫连勃勃所建的大夏国都城,它是匈奴族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留下的唯一一座都城遗址,也是中国北方最早、最著名的都城,已有近1600年历史。为第四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被国家文物局列入“十五”期间国家大遗址保护项目,被中国世界遗产中心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
据陕西省考古研究院最新通报,2013年统万城遗址考古获得重大收获,考古工作者在这里发现了第三道立体防御体系,加上城外的河流和外郭城两道防御体系,当年的统万城共构筑有三道防御体系。
统万城位于靖边县城北58公里处的红墩界乡白城子村,因其城墙为白色,当地人称白城子。据史书记载,统万城始建于公元413年,竣工于公元418年,由10万工匠呕心筑成。在筑城史上,它以城池坚固和罕见的残暴筑城方式而引人注目。据说当年在督造城墙时,将土掺和了牛羊血层层铺筑,用力夯实,再堆柴烧烤,以求坚硬。每层夯筑好就命士兵用大铁锥锥之,如锥入一寸,即说明夯筑不坚,就杀死夯筑的人;如果兵丁不用力锥,将兵丁杀死,该都城也因此被建得固若金汤。
统万城城址由外郭城和内城组成,内城又分为东城和西城。近些年,我省考古人员一直在此进行考古勘探和调查,省考古研究院副研究员邢福来说,为配合统万城马面(城墙每隔一定距离就突出的矩形墩台,以利防守者从侧面攻击来袭敌人)的保护工程,2013年考古人员对统万城西城南垣外自西向东的马面进行了发掘,在部分马面及城垣外发现了密集排列的柱洞。邢福来推断,这些应该就是史书记载的“虎落”。
“虎落”是干啥用的呢?在《汉书·晁错传》:“要害之处,通川之道,调立城邑,毋下千家,为中周虎落。”颜师古注:“虎落者,以竹篾相连遮落之也。”邢福来说,这些密集排列的柱洞里面,曾插满了削尖的木桩或者竹子,预防敌人进攻,这就是虎落。
考古专家介绍,敌方如果攻城时,守城人可以站在高达10多米的马面上射击敌人,但由于垂直不好射箭,有了虎落,敌人的步兵和骑兵都不能直接到达马面跟前,守城人可以利用城垣和马面,居高临下从三面攻击敌人。
考古专家介绍,除了虎落,考古人员还在城墙前发现了铁蒺藜等,铁蒺藜可以用来扎马蹄,预防敌军接近城墙,形成了立体防御系统。加之考古发掘的护城壕沟和天然形成的河流屏障,可以说统万城已是该区域内最坚固的城池,代表了当时城市防御的最高水准。
在统万城遗址东城,钻探发现一组东西宽96米、南北48米的大型夯土建筑基址,从位置看,应该是东城的主体建筑之一,如今只剩下夯土建筑基址。在其南78米还有一组宽55米、长25米的建筑,这两组应是前后院落关系。
据了解,目前部分建筑基址已发掘完毕,中心夯土台面积755平方米,东南部夯土厚度达两米。南面有两个斜坡漫道,北面和东西两面各有一斜坡漫道。南北中心夯土台外有“U”形夯土带,与中心夯土台相隔2.2米-2.6米,中间形成凹槽,凹槽内发现了近40个柱洞(即“虎落”)。
邢福来说,“该建筑甚至是整个统万城的东城,修建的年代应介于晚唐至五代之间,根据时间判断,这里可能是西夏建立者李元昊的祖先拓跋思恭及其继任者曾经活动过的地方。”
考古的发现渐渐复原出史书上关于这座城市的记载。根据《北史》记载:“(统万)城高十仞,基厚三十步,上广十步,宫城五仞,其坚可以砺刀斧。台榭高大,飞阁相连,皆雕镂图画,被以绮绣,饰以丹青,穷极文采。”而《晋书》上有一篇《统万城铭》,更是对统万城有文学性的具体描述:“崇台霄峙,秀阙云亭,千榭连隅,万阁接屏……温室嵯峨,层城参差,楹凋雕兽,节镂龙螭。莹以宝璞,饰以珍奇……”
统万城依地势而筑,西北高,东南低,既可以抵挡冬天的寒风,又顺势利用城北的河水,为市内用水和城外护城河供水,构思十分精巧;建筑之时,它的城墙是用糯米汁、白粉土、沙子和熟石灰掺和在一起夯筑而成,西城墙厚达16米—30米,西南隅的角楼更高达31米多,在中外筑城史上非常罕见。而这是1600年前,我们自认为蛮荒的匈奴族的创造。
我们的疑惑是有三道防御体系拱卫,“坚可以砺刀斧”的统万城,又何以最后被北魏军队攻陷?
公元427年,北魏军队在太武帝拓跋焘的指挥下进攻大夏,被统万城坚固的城池挡住了前进的步伐。倘若不是守城的赫连昌中计贸然出城,北魏的大军或许难以攻入统万城。这是一场纯粹用骑兵攻破城池的典型战例。北魏军队进入统万城后,俘虏其王、公、卿、将及后妃、宫人等人数上万,获府库珍宝、器物不计其数。面对丰厚的战利品,拓跋焘大发雷霆,称大夏是“竖子之国”,竟敢滥用民力到如此地步。
北宋时期,西夏政权以统万城为据点侵扰北宋,淳化五年(994),宋太宗下诏毁废统万城,城内居民迁至他处,城池也逐渐被沙漠所掩埋,从此,统万城从人们视野中消失。直到清道光年间,沉睡800余年的统万城遗址重新被人发现。
《金枝》的作者弗雷泽说,以现代的思维模式来推测那些遥远的故事,也许距离真实很近,也许是谬之千里。但是考古的发现毕竟使我们最大的接近真实,接近一个游牧民族的光荣与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