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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腰鼓以其打通了两千年文明的文化价值,激活、舞动了昂扬、奋进、刚强的民族精神,而且源源不断地输出这种精神,一直到大江南北,海内海外。
春节期间,陕北一些地区的秧歌队、腰鼓队,纷纷走村上街,像以前一样,拜年迎春。与此同时,省外的春节现场报道中,也不时可见社区居民打起腰鼓。这些打陕北腰鼓的社区,有的在南国海滨的深圳,有的在冰雪边陲的内蒙古。陕北腰鼓这一古老的民间文化,已经在全国落地生根。
将民族精神的“活化石”舞向世界
陕北腰鼓就是直通两千年的民间艺术“活化石”。
1981年,延安市宝塔区出土了一批宋、金时期的腰鼓、秧歌画像砖,让考古学者们陷入恍惚:怎么和当代的陕北打腰鼓颇为相似?
1983年,甘泉县出土宋朝时期的秧歌、腰鼓画像砖,动作、步伐、步态、道具和如今的秧歌、腰鼓几乎一样。这让学界终于认定:陕北腰鼓保持了宋代风貌,形神皆似,是真正的“活化石”。
1984年后,榆林地区的绥德、米脂相继出土了东汉画像石,其中的“击鼓跳丸舞”、“鞴鞭鼓舞”都有今天腰鼓的身影。其时是公元初年,距今近两千年。“活化石”的本源向上回溯了千年,已到中华民族的“少年”期。
从此,陕北腰鼓成为真正的民俗“活化石”和民族精神的“活化石”,正如之前人们理解和想象的一样。
更大范围、更直接阐释陕北腰鼓的民族精神的是陈凯歌。在拍《黄土地》之前,在云南,在新疆,陈凯歌看到了许多少数民族的舞蹈,或绚丽多姿,或神秘原始,或酣畅淋漓,或孔武有力,而在人口最多的汉族,居然找不到一种真正有艺术感染力又能代表民族精神的舞蹈,这让陈凯歌等艺术家满腹惆怅。直到在安塞看到陕北腰鼓,陈凯歌才如释重负,如获至宝。陕北腰鼓感染了陈凯歌,陈凯歌用陕北腰鼓震撼了全国人民。可以说,陕北腰鼓成就了《黄土地》,借助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银幕,陕北腰鼓也一举走向全国。
陕北腰鼓之所以被视为代表民族精神的舞蹈,与它舞姿优美,潇洒大方,流畅飘逸,快收猛放,有张有弛,群而不乱,变化多端等特点有关。更与它粗犷豪放,威猛刚烈,浑厚雄壮,气势磅礴的表现力有关。它展现出朴素而豪放,有序而张扬的黄土高原人性格。它所表现的阳刚、奋发、强悍、进取,都是中华民族久违的民族精神。因此,无论大江南北,还是海外华人,都为腰鼓而欢呼,陕北腰鼓大放异彩,世界瞩目。
从此,陕北腰鼓不仅仅在最重要的场合隆重登场,如国庆大典,香港回归,北京奥运,也一次次走出国门,成为中国民间文化的代表和符号。
腰鼓手成了清华大学“总教头”
如今,以腰鼓为代表的陕北民间文化,源源不断地输出。其中,仅安塞县就向全国各地输出教授腰鼓的教练近千人。
2009年,清华大学想成立腰鼓队,派员到延安榆林两市物色教练。最终邀请安塞县派教练为EMBA班学员教授腰鼓。安塞县文化局干部刘占明带领曹元亮等五个农民成为清华腰鼓课程的教练。由于效果出奇的好,当年清华大学就把腰鼓课程推广到研究生。第二年,推广到本科生。
对于本科生,腰鼓是体育课上的选修内容和兴趣小组的课外自修,清华大学为学生的课外兴趣小组出资聘请专职教练,以前还没有过。
在清华,腰鼓既是传统文化,又是体育运动,因此很快流行。亦文亦武的腰鼓受到越来越多的师生的喜爱。EMBA班在清华比较特殊,学员大多数来自大企业的管理层和各行业民营企业的老板,正是这些老板和经理们,将陕北腰鼓带向全国的四面八方。“总教头”刘占明说:“我们没想到这些身体往往不是很适合打腰鼓的老板们学得那么认真,甚至学会了全套动作;更没想到,他们中的许多人回去以后,又把陕北的教练请过去,在企业中、在社区中成立腰鼓分会教授腰鼓;也有的EMBA学员悟性很高,回去后根本不用请教练,而是自己当教练,教员工或者亲戚朋友打腰鼓”。
来自全国各地的清华EMBA学员是陕北腰鼓最有效的传播者,如今,由这些学员传播推广的腰鼓,已在深圳、广东、湖南、山西、内蒙古、江苏、浙江等地落地生根。
尽管许多清华的年轻学子更多地把腰鼓当做流行的健身舞蹈来看,陕北腰鼓“活化石”的文化价值还是让师生们难以“淡定”。清华大学艺术学院、人文学院自告奋勇,自愿为陕北腰鼓申请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做前期工作。
在陕北各县腰鼓队走向全国的同时,陕北教练带出的腰鼓队,也频频登上全球各地的大舞台。2013年10月27日,由“总教头”刘占明带队,清华大学腰鼓队几十名鼓手远赴美国洛杉矶,跟随著名歌唱家、北京歌舞剧院歌剧团团长吴春燕,在洛杉矶杜比剧院进行了演出。这是陕北腰鼓第一次登上美国顶级剧院(洛杉矶杜比剧院是奥斯卡金像奖颁奖专用剧院)。
代表中华民族昂扬精神的陕北腰鼓,当然配得上任何一座舞台。在奥斯卡金像奖的颁奖剧院的演出,震撼了来自好莱坞和洛杉矶文艺界的观众们,这让“总教头”刘占明更深地体会到:民族的就是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