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8月,考古人员在邱井沟村采集恐龙脚印化石
有的恐龙脚印和人的脚掌大小相当
探秘陕北
一个个恐龙足印化石的发现,让人们惊异,塞上榆林,曾是水草丰美、森林密布的野生动物乐园。从牛羊衔尾的富饶之地到荒漠遍野沙漫城墙,再到植树造林变绿色明珠,榆林这个古老的塞上名城,正在进行着顽强的生态蜕变……
2009年,地处黄土高原与毛乌素沙漠过渡地带的神木县,一个巨大的地质发现引起世人震惊——在当地的栏杆堡镇邱井沟村和李家洼村的石盘上,发现了两处恐龙脚印化石。根据专家的推测,人们才知道神木1.5亿年前曾经是恐龙的乐园,森林密布、湖泊遍地。“县上投资6000多万元,于2009年10月建成一座博物馆,预计今年内将免费开放。届时,游客可在馆内看到这些恐龙脚印化石。”神木县博物馆副馆长孙致远日前介绍。
一起事故引发的考古亿万年前 这里是恐龙的地盘
恐龙足迹这个巨大的发现,还是由2009年一起偶然的交通事故引发的。时任邱井沟村村主任的乔仲林说,龙嘴圪峁是当地村民修窑砌墙的采石之地。当年夏天,一个羊贩子的农用三轮车掉进沟里,村民站在龙嘴圪峁上救援。救援过程中,众人发现了石盘上深浅不一的“野人脚印”。“县上当即组织人员勘查,初步确定可能是恐龙足迹化石。随后省市专家相继来现场勘查,断定足迹是恐龙留下的。”神木县博物馆副馆长孙致远介绍说,当年8月下旬,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胡松梅等专家经过实地测量,发现每个脚印长约41厘米,最大宽24厘米,步长约58厘米。脚印遗迹化石有的呈鞋底状,有的则有三四个大脚趾。胡松梅称,这些“脚印”形成年代至少在1.5亿年前。
邱井沟村发现了恐龙足印化石后,同属栏杆堡镇的李家洼村民也反映,他们村有一块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巨石也有类似足印。记者日前在神木县博物馆地下室内看到,石头上密密麻麻的三趾脚印清晰可见,有一百多个。专家称,这些化石比此前在邱井沟村发现的恐龙脚印化石要略早,大约在2亿年前。由此推断,当时这两地曾有水泊、大片森林,是恐龙的生存之地。
据了解,1929年,古生物学家杨钟健教授就在神木县发现了禽龙脚印化石,这也是在我国发现的第一个恐龙脚印化石,后来被命名为“杨氏中国脚印”。
神木发现恐龙足迹,又有那么丰富的煤炭资源,可以证明它的气候条件和现在比起来肯定有着天壤之别,史料记载也印证了这种观点。秦将蒙恬驻守榆林时,就广种榆树;汉武帝时的名将卫青则在这里营建了“广长榆”林带,因此也称之为“榆塞”。榆树广泛种植后,长成了一片片的榆树林,因此,古人就将这里叫作“榆林”。据《汉书》记载,榆林曾是“水草丰茂,牛马衔尾”,一派碧水青山的宜人景色。
一次变迁引发的疑问绿洲怎么会成沙漠
既然陕北曾是水草丰美,动物繁盛的一派美景,那后来的漫漫黄沙又是从何而来?记者查阅多本资料,对陕北环境恶化的过程有了初步了解。秦统一中国后,推行“移民富边”,开展大规模垦植,大片森林草原逐渐消失。从唐宋时期至明代中期,这里的垦殖一直未间断。明末清初的榆林,已从“牛马衔尾,群羊塞道”演变成为“地拥黄土草不生”的荒凉景象。及至解放初期,生态环境恶化,成为一个自然灾害频繁的地区。
陕西省治沙研究所老专家杨忠信说,关于陕北的气候变化和沙漠来源有多种说法。一般认为是由于气候、干旱等自然因素和人为因素的双重结果,以自然演化为主,近代人为因素对环境变化起着加强和放大作用。
榆林市林业局总工程师李兴荣介绍,建国前全市林木覆盖率仅为0.9%%,流沙越过长城南侵50多公里,吞没农田、牧场200多万亩,沙区6个城镇和421个村庄受到风沙侵袭压埋。“上世纪60年代,我在农场工作,每天早上睡起来被子上、桌子上都是一层沙,人看起来都是灰蒙蒙的。”
一场“战斗”取得的成果沙患重灾区变为榆林开发区
解放初期,榆林开始治沙造林了。从退耕还林到封山育林,从天保工程到平原绿化,从黄河防护林再到绿色通道,榆林市林业局提供的资料显示,国家累计投资40亿元实施多项“林”字号工程,共计完成造林894.8万亩。今年2月,榆林市市长胡志强在三届人大二次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十一五”期间,共完成造林433万亩,全市造林保存面积达到2007万亩,林木覆盖率达到30.7%%;860万亩流沙有740万亩得到固定半固定;治理水土流失面积2.15万平方公里,占水土流失面积的58.18%%。沙退了,风小了,榆林的天蓝了。2010年,榆林城区空气质量好于二级的天数达到333天,创历史最好纪录。如今的开发区,就是当年沙患最严重的地方之一,现在已是高楼林立,道路宽敞。
在与风沙搏斗过程中,榆林出现了多个全国知名的代表人物,靖边的治沙劳模牛玉琴,20多年给11万亩沙地披上了绿装,硬是把毛乌素沙漠逼退半公里;定边的全国唯一享有“治沙英雄”称号的石光银,累计承包治理荒沙22.8万亩,被联合国环境专家称作“世界治沙史上的奇迹”。
一地资源引发的新困资源开发与环境保护再冲突
治沙改造环境,榆林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但环境压力仍不容忽视。中科院院士、中科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研究员陆大道认为,陕北是我国一个特殊的地理单元,既是矿产资源富集区,又是典型的干旱、半干旱地区、生态环境脆弱区,陕北能源化工基地可持续发展是一个重要、艰苦、长期和具有全国意义的过程。
2000年榆林撤地建市后,十年间,榆林经济实现跨越式发展,已成为新型工业大市。然而作为一个资源产出地区,榆林市生态比较脆弱,如一位省上领导形容的,“像一张纸,一捅就破”。大规模的资源开发使许多采矿区出现地表塌陷、地下水渗漏、林木枯死、土地沙化加剧等环境问题。
去年,榆林市环保局算过一笔账:以煤炭为例,每采一万吨煤炭,就破坏土地2.5亩,产生矸石1000吨,占地104亩,破坏消耗与煤炭伴生的矿产资源8吨,生态环境成本是66.1元;每开采一吨原油或者10万方天然气,造成的生态成本是260元。2009年,榆林煤炭及油气开采的环境代价达160亿元,而地方财政只有100亿元。目前,榆林市煤炭采空区达499.41平方公里,每年新增70~80平方公里,已塌陷118.14平方公里,每年新增30~40平方公里。
2月中旬,世界银行第五期技术援助中国经济改革实施项目的子项目《陕北能源化工基地可持续发展战略研究》正式出炉,建议陕北能源化工基地坚持能源资源节约、生态环境友好的发展方向,实现由黑色向绿色的转变,摆脱“资源魔咒”。
历史留下的沉重包袱、现代工业发展带来的新的挑战,都要求陕北必须遵循可持续性发展战略。从古到今,盛世兴林。榆林市的目标是,计划用10年时间,投资百亿元,造千万亩生态林,使林木覆盖率达到40%%以上,让榆林的山更绿、水更清、天更蓝、人更富、人与自然更和谐。
上亿年前的恐龙乐园,更应是当今350多万榆林人的生态家园。
编辑: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