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直道经过地旬邑县石门关。

匈奴西迁路线示意图。 选自林干《匈奴史》

甜水井街的老宅。赵利文摄于1988年

 □文/图 徐君峰

  科学地选择子午岭山脊修建直道，避免了南北通行翻山涉水的阻隔。

  匈奴政权机构分三部，一是单于廷，习惯上称为“茏城”，直接管辖匈奴中部，单于是匈奴的最高首领，《汉书·匈奴传》解释说：“单于者，广大之貌也。言其象天单于然也”。其南对着汉地的代郡和云中郡。二是左贤王廷，匈奴以左为上，左贤王是单于的王储，管辖着匈奴东部，其南面对着汉地的上谷郡，东面连接濊貉和朝鲜。三是右贤王廷，管辖着匈奴西部，其南面对着汉地上郡，西面连接着月支、氐、羌诸族。单于和左右贤王各在自己的封地内组织军队。匈奴每次南下入侵，由于集结的部落不同，进攻的目的不同，故选择的进攻路线也不同。

  关中为首都之区，为匈奴最主要的进攻地，匈奴进攻时也充分考虑地理形势的条件。上郡、北地郡建置从战国到秦一直没有改变，建置的目的就是对付匈奴的进攻。上郡治所肤施位于今无定河畔，正说明无定河谷是匈奴向南进攻的一个主要方向。北地郡的治所，先后在义渠和马领，都位于泥水旁，泥水为今马莲河，显然马莲河谷道也是一个进攻方向。六盘山下战国已置萧关关隘，在朝那、肤施一线西端控制着清水河谷道。以此推论匈奴喜欢选择利于骑兵通行的河谷行进，这样从西到东匈奴就有了三条可以选择的主攻路线，西有清水河谷萧关道一线，中有马莲河谷道一线，东有肤施一线。

  通过东线的道路为秦始皇以前旧道，赵武灵王、秦昭王、秦始皇都曾经走过。肤施本赵国的土地，赵武灵王曾伪装成使者进入咸阳时，就是走的这条道。“秦昭王二十年，王之上郡北河”，所走的道路，乃是遵循赵武灵王南下的旧辙。秦始皇三十二年，巡视北方边境，从上郡进入后，也走的是这条道路。驰道是在秦故地与六国境内的旧道基础上兴建的全国交通网络系统。驰道的规模汉文帝时学者贾山曾有过详细记载：秦国修筑驰道通全国，东面穷尽燕、齐，南面终极吴、楚，道路宽五十步，两旁每隔三丈种一棵树，路面略微隆高，用铁锤夯实，种植青松。贾山所说的“步”，为秦代的长度单位，秦制汉制都以六尺为步。秦尺的标准尺量值目前有两种说法，吴承洛先生考证的相当于今27.65厘米，唐兰先生考证的相当于今23.1厘米。1978年上海测试技术研究所经对始皇铜方升和商鞅方升的精密测试，推算为23厘米左右。按吴制和唐制换算下来秦驰道路宽分别合今82.95米和69.3米。如果以民间的步幅丈量来计算的话，现代军人的标准步幅为每步0.75米，路宽则为39.5米。无论采用哪种长度单位，秦驰道的宽广壮丽，都令今人叹为观止。上郡辖区内的高奴（今陕西省延安市）、阳周（今陕西省子洲县）、肤施皆为蒙恬重兵所在之所，之间为郡县治所间的大道，自然成为驰道交通网中的一部分。秦始皇南行经过阳周、高奴以及今陕西省甘泉县南雕阴和今富县洛河河谷之南的上郡塞，再沿着洛河继续南行，舍此别无他道。由于上郡辖区大部分为黄土高原沟壑区，山梁高峻，崖涧深陡，这对于匈奴骑兵的前进，起着阻碍作用，又掳掠不到许多东西，还易受到伏击，加之陕北是关中的屏障，以关中为都城的王朝自来注意陕北的防御，蒙恬亲率三十万大军就长期驻扎于上郡。由于这样的因素，匈奴往往采取避实就虚的迂回战略，大规模军事行动避开东边肤施一线道路。

  清水河谷道和马莲河谷道的北端都是起于贺兰山下，当地平原广漠，水草丰盛，游牧民族南下便于在此补给粮秣。宁夏回族自治区灵武市附近黄河岸低水缓，容易渡过，渡河以后就可以趋清水河谷道或马莲河谷道前进。这两条通道的条件并不完全相同，马莲河谷道距关中较近，马莲河附近又是土山丘陵地，没有多少险阻，可是甘肃省环县和灵武之间，沙漠广布，习俗称为瀚海，行军宿营比较困难。明末清初沿革地理学家顾祖禹在《读史方舆纪要·庆阳府》中说：“庆阳、环县而北，无居民，亦无树木，水草皆绝少，至灵州始有之，中间地势荒瘠，屯戌者每患无所资以为固”。萧关道所在地清水河河谷，由黄河南岸一直通到六盘山下，川道平坦，水草不缺，便于骑兵的活动，虽然距离关中较远，但匈奴采取战略大迂回的战术，由此进攻频繁，设置萧关就说明这个问题，翻开秦地图，情况就更明了了，萧关道以西皆为游牧之地，匈奴遇到强力阻击，随时随地会西撤安全返回。由萧关到关中有两条通道，一由甘肃省平凉县到陕西省陇县，一沿泾水到陕西省彬县，由马莲河谷道南下也达到彬县。陇县和彬县都是关中西北的门户，所以萧关道和马莲河谷道都关系着关中平原的安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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