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陕西人民出版社推出省公安厅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向书茂的新作《蚕样年华》。
《蚕样年华》一书中,作者描写了母亲刘家贤和母亲所处的时代。母亲刘家贤是一位平凡的劳动妇女,却不仅仅是一位劳动妇女。她开创了安康兴桑养蚕的新纪元,成为闻名全国的劳动模范;她曾受到毛主席、周总理的亲切接见;她没有多少文化,却当上了陕西省蚕桑研究所的特聘研究员。正如作者在书中写道:母亲是一个时代的符号性人物。
作者没有将笔触停留在简单的回忆上,不仅写了母亲,写了一个家,也写了一个兴隆寺村,写了一个洪山乡。作品始终在解析人物与她所处时代的联系密码,反思那些曾经给国人带来幸运或者不幸的历史决策,并且将其升华到人与自然关系的高度来认识。■记者肖小燕
附《蚕样年华》序(节选)
我想说的太多太多
母亲去世后,我曾写过一篇短文 《母亲的怀念》,发表在《安康日报》上。当时报社的副总编倪嘉同志写信给我:你母亲的事迹是很好的创作题材,一定会有人写出一部作品。我一直期盼着,但是没有看到。
孔夫子说:“四十而不惑”,我理解就是年过四十以后,人生的方向位置已经明晰和确定,不存在大的转折和否定,只是沿着惯性的力量往前走去,能够淡然地应对所有的风霜雨雪和荣辱沉浮。
但是,对于母亲,却总是难以释怀的忆念,或者说情不自禁地沉思冥想。常常,在一点空闲的时间里或者一个寂静的地方,突然就感觉母亲的存在和凝视,千言万语,欲说还休,在整个空间里都充满她的气息。
母亲,您要说什么?
母亲是一个一生对子女对他人都一无所求的人;母亲是一个一生把奉献当享受、当快乐的人;母亲是一个一生除了养蚕,没有其他爱好和想法的人,在她的身后,难道会有很多的想法?
其实,是我想说的太多太多!
今年的清明,站在母亲的坟前,拔掉杂草时,我突然悟出来,母亲的故事之所以不断地冲击着我,是因为现在的时代和过去的时代在急切地互相呼唤,与其说是我对母亲的怀念,不如说是我的时代和母亲的时代。祈望着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这是一种观念的互换和心灵的呼唤。
鲁迅先生说:牛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而我的母亲,就是一只“春蚕”,吃进去的是桑叶,吐出来的却是丝,千丝万缕,织出我们生活的梦想和幸福,也穿缀着那个时代的所有故事和密码。
而且,我的母亲是一座山、一条河流、一座里程碑,在她的面前,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时代的心脏在怎样活泼地跳动着。她的面前匍匐着一个时代的年轻人用青春和热血写就的一幅幅壮丽画卷。母亲是一个意气风发的人。
我生活在一个伟大的变迁的社会和时代。白云苍驹,瞬息万变,将自己的童年和现代的社会现实联系起来,恍若隔世。我至今不敢想象,母亲当时是怎样一步步从中国最贫穷落后的山沟沟里一步步走进了人民大会堂,走近了毛泽东、周恩来的身边。
母爱是永恒的主题,但这不是我一定要写母亲的唯一理由。我感觉母亲的价值在于:她用自己呕心沥血的追求向我们证明了一个真理:人和自然,只能和谐相处,共存共赏!
天道俨然,一个文明社会的发展,都必须建立在符合自然规律、符合人性特点的基础上,反正,我们的任何欲望和行动都可能成为自我戕害的凶器。
只有站在这样的立场和角度上,才能够清晰地认识母亲,认识那个特定的时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或者说做得好不好?但是,我在写下这部书稿的时候,自始至终都会这样要求自己。
2011年3月10日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