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秦陇文化
2008-11-25 13:59:00 来源:三秦游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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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明帝二年(60)。佛教传入中国,京师洛阳出现了我国历史上第一座寺院白马寺。但“泛神论”的信仰意识,在社会上流传已久,影响十分深远,佛教很难羼入,佛被称为“胡神”,影响范围甚小。
东汉末年,“黄巾”起义,以道家阴阳五行之说倡兵聚众;汉中张鲁也以道家思想笼络人心,创立“五斗米教”,趁中原战乱,掌握了汉巴地区政治、经济、军事的实权。而后,随着“黄巾”和“五斗米教”在军事上的惨败,道教的气焰一落千丈,佛教则应运而崛起。长安地区的大型佛守兴善寺,始建于西晋武帝泰始、太康之际(265—289),便是明例。
佛教理论完备,佛教思想逻辑周延,易为社会各阶层所接受。加之天下大乱之后,人们动极思静,思想上需要慰藉和解脱,佛教便潜移默化地深入人心。
晋愍帝元嘉四年(217),晋政权躲避匈奴、羯、氐、羌、鲜卑等少数民族的侵迫,南渡江淮,史称东晋;北方则上述五个少数民族分别建立政权,史称五胡十六国。南北各国,内外战乱不已,形成极其的混乱局面,上自帝王,下至百姓都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各阶层朝不保夕,思想空虚苦闷,为了精神有所寄托,大批人皈依佛法。
东晋士大夫一贯崇尚玄学,谬种邪道,互相抵牾,谁也不能自圆其说。一旦接触了理论完整的佛教,自然奉为至宝。据《资治通鉴》载:晋孝武帝太元五年(380)“帝初奉佛法,立精舍于殿内,引诸沙门居之”。这是说,在民间滥觞已久的佛教,初次得到江南皇家承认而跻于宫廷。至于江北诸国,早已竞相汉化,也纷纷崇佛。
长安是丝绸之路的起点,也是中西文化的集散枢纽。早在汉武帝时,征伐匈奴,掳获了休屠王的“祭天金人”,后人多认为是一尊佛像;北朝少数民族统治集团,更大崇佛法。有些佛教观念,已渗透到重大的政治行动中。公元385年,后秦主姚苌擒获前秦主苻坚和其妻女,幽禁于新平佛寺,苻坚手刃两女,五天盾,被缢杀于寺中。姚苌是个昏乱主人,泛信神鬼,兼信佛教,他囚苻坚于佛寺,又缢之于佛寺,无非是令其“善地受死,善地受生”,和唐代杨贵妃缢杀于马嵬佛寺颇相类似。
在此之前,苻坚曾派大将吕光经略西域,并入龟兹国礼请高僧鸠摩罗什。吕光见龟兹富饶,想留居不返。罗什告他:“此凶亡之地,不足留也。将军但东归,中道自有福地可居。”于是,吕光东趋宜禾(今敦煌),不久关中丧乱,龟兹也动荡不安,吕光深服罗什能知未来,便在河西走廊这片“福地”上扩充实力。
后秦二代国王姚兴,对鸠摩罗什敬若神明,于公无401年恭迎入长安,尊为“国师”,在逍遥园设译经场,参与译经者达三千人,共译梵文经典97部427卷,一次说经,竟有五千僧众听讲,俗家不计其数。罗什完成了译讲大业后,在户县终南山下结草庵静修,他的清苦生活感化了长安民众,对他十分崇敬,涕吐都要背过他居住的方向。
罗什忠于佛法,极讲信用,他曾向僧俗表示,他所译之经、所说之法如有一句不实,死后火化,舌头焦烂。据说火化时全身皆化,惟舌不化,而且变为莲花,至今草堂寺尚有“莲花井”遗存;“口吐莲花”的典故也由长安传至全国,罗什通过自己的言行,把佛教宗旨和中国传统的道德观念,有机地融为一体,既易为群众普遍接受,又丰富了社会教化的内容。
南北朝时期在长安建都的西魏和北周,比后秦更重佛法。魏人大兴镌碑造像之风,举凡碑碣、佛像、经幢等,都精美无比,使我国书法、雕刻、绘画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当时,秦汉废弃的宫殿遗址甚多,魏、周两代利用殿基大建寺院,以后在阿房宫遗址和汉长安城遗址陆续出土了大批佛教艺术珍品。远在统万城(今陕西横山县)建都的大夏国王赫连勃勃,一度派其子进驻长安,在汉长乐宫旧址上兴建大型佛寺,寺中的透雕石马完整地保存了一千余年,现陈列于碑林博物馆,其价值与西汉的“马踏匈奴”不相上下。
公元581年,隋文帝杨坚取代了北周政权,驱兵南下消灭了南方最后一个封建贵族的腐败政权——陈国,结束了264年的分裂局面,统一了全国。同时,把南方盛极一时的佛教宗派引入长安,造成中国宗教文化的大交融。文帝信佛,自认为是大力尊者(金刚)的轮转之身,因而和朝野的佛徒们都很和睦,缓和了许多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长安佛教事业也蒸蒸日上,现存西安市文物局的“董钦造像”,即是隋文帝开皇五年的遗物。该造像是在佛座上插嵌佛躯的铜质造像,通体鎏金,铸造极为精致。
长安塔寺沟的圣寿寺是隋代所建,遗存至今的圣寿寺塔,是当今西安历史最久的古塔,塔上的“相轮”轮廓清晰,成为古塔构件宝贵的实物标本。
唐代是中国佛教的鼎盛时期,长安的名刹古塔,绝大多数构建于唐代。
唐代皇室,自称渊源于陇西狄道,即今甘肃天水,追攀汉代李广;同时,慎终追远,认春秋时老子(李聃)为始祖,崇祀道教。但唐代自始至终,却是佛教居于上风。
唐太宗时,辟汉长安城为禁苑,建立中小型佛寺。太宗死后,才人武氏(后称则天大圣皇后)即入苑内感业寺为尼僧,目的是为天子祈求冥福;玄宗李隆基逃往成都时,近臣乔琳请求到仙游寺出家,是为天子消灾禳难,这种观念渍染民间,成为普遍的社会风尚。兹将佛教对长安(及以后西安)文化意识和社会生活的影响,概述于后。
(一)
佛教对长安(西安)民众在思想意识上的制约
由于佛教思想广泛深入人心,所以自隋唐以来,长安民众在思想意识上便蒙上浓厚的佛教色彩。人们普遍承认因果报应之说,认为善恶之行,幽冥间有鬼神监记,死后要进行总的结算,善恶各得其报,使人们在思想行动上自我约束,这和儒家的“慎独” “畏四知”“不欺于暗室”颇相类似。基于“善、恶”的分水岭上,积极的进取和消极的隐遁,都可随心所欲。因此说,佛教哲理弹性极大,上至硕学鸿儒,下至贩夫编户,各取所需,无往而不利。譬如,长安起源的佛教宗派中,博雅如“唯诚实宗”,精辟如“南山宗”,通俗如“净土宗”都能吸引大批信徒,主要还是渊源于“抑恶扬善”这一基本出发点。
佛教在长安地区的传播,和在全国各地一样,是由下(民间)而上(朝廷),再由上而下,反复作用,相辅相成,即依循了“普及—合法—普及”的规律而蒸蒸日上。譬如上文所提到的秦王苻坚,本与宗教无缘,连“谶纬”(阴阳感应之学,《易经》支派)也在严禁之列,犯禁者斩。后来他在民众和邻邦的影响下,也信起佛教来,除上文所述派吕光远迎鸠摩罗什外,又礼请高僧道安,以师礼事之,每有军国大事,必行咨询;朝廷重臣也常通过道安陈述政见。《资治通鉴,卷一百零四》载:
坚素信重沙门道安,群臣便道安乘间进言。十一月(按指公元382年夏历十一月),坚与道安同辇游于东苑,坚曰:“朕将与公南游吴越,泛长江,临沧海,不亦乐乎?”安曰;“陛下应天御世,居中土而制四维,自足比隆尧舜,何必栉风沐雨,经略避方乎?
且南方卑湿,何足以劳大驾也?”
又建议:
“必不得已,陛下宜驻跸洛阳,遣使者奉尺书于前,诸将总六师于后,彼必稽首入臣,不必亲涉江淮。”坚不听。
道安先前住在襄阳,属东晋领土,他纵观南北,深知南北对峙的局面短期无法改变。苻坚破襄阳后,以銮舆法驾将他迎入长安,奉事恭谨。不料,在最关键的问题上,苻坚被30年战无不胜的成就冲昏了头脑,发动了劳师百万的军事行动,终于在淝水之战中一败涂地,不久便国亡家破。可见有政治远见的僧人,在文韬武略上往往胜于帝王。
到了唐代,中国封建政权已达到成熟的顶峰,统治集团已完全理解佛教的全方位功能。汉武帝征匈奴,伐西域,开辟了丝绸之路,历史功绩不应泯灭;但“十万之师,日费千金”(折合今制,一天耗费黄金225000克),把“文景之治”集聚了40年的家底打得精光,弄得国殚民穷,所以唐人作诗讽刺他:“年年战骨荒沙外,空见葡萄入汉家。”
唐朝重开丝绸之路,却化干戈为玉帛,用商业和宗教怀徕远人,产生了无可估量的作用。随着政治经济的发展,唐代长安佛教臻于鼎盛。自太宗李世民直到唐朝灭国,“佛教外交”给唐室带来无穷之惠。高僧玄奘法师受朝廷委派,于贞观十三年(640)远行天竺(印度)求取大乘佛经,往返经历17寒暑,取回梵文经典五千余卷,在西域和天竺各城邦国家开讲辩论,建立了崇高威信,并与许多国王和高僧结为深交。更重要的是,他就亲身观察和经历,撰写了《大唐西域记》,对各国山川、地形、气候、交通、方物、人文……作了全面记载,至今被视为宝贵的文化财富。
如果说张骞通西域刺激了西汉对西域的探险,那末,唐代玄奘的西域之行,则是一次和平进军,玄樊孑身孤影横跨大漠,通过文化交流,传播和平信息。唐太宗在《圣教序》中赞扬道:
我僧玄奘法师者,法门之领袖也。幼怀慎敏,早悟三空之功;长契神清,先包四忍之行。松风水月,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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