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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山县南阳镇,运河穿镇而过。明代漕运新渠的开通,南阳逐渐成为沿运著名的商品集散地,而其夜市则更是远近闻名。
南阳夜市,其贸易从半夜零点就开始,重要的贸易是渔获。傍河而设,长长弯弯的鱼市上可谓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而最多的还是卖鱼的渔民。渔民卖鱼,也多是不分鱼色,不分大小,一起攉给鱼贩子或“坐地虎”。“坐地虎”即当地坐地不动的卖鱼的头儿,对渔民他十抽一得利。也有各色鱼分开,一秤秤卖的,这样人家一般是人手多的。鱼市上鱼虾鳖蟹都有出售。鱼鲜,则称“鲜”;鱼质变,俗称“老了”或“糟了”。夜市,每天成交量在10吨左右,来市鱼贩多在二三百人。
除夜市除鱼市外,便是常年安置不动的粮行、酒馆、饭馆、京广货庄、布店、杂货店;卖包子、烧饼、元宵、烫面饺的小饭摊,更是比比皆是;还有水果摊,卖香蕉、桔子、胶枣、核桃……,卖糖果的糖桃子和头顶筐篮的卖花生者,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糖疙瘩,麻糖板”、“落生,落生”地大声吆喝着,从南叫到北,从东叫到西。渔民销完渔获,便在这市上喝上碗酒,吃点儿夜宵,买些日用品,傍明赶回湖里再去劳作。鱼贩,则也可早起程贩鱼,以防鱼虾糟烂。
微山湖渔民
微山湖的渔民以渔猎为主,吃在船上,住在船上,以船为家,衣食住行赖之于大湖,早捕黎明,晚捕黄昏,船底无根,哪里有鱼,船就摇去哪里,与岸上形成半隔绝状态。过去渔民文化落后,受到岸上人歧视,被戏为“渔猫子”。意思是只会打鱼的野蛮人。除此之外,有一传说印证“渔猫子”之名是地方官强加在渔民头上的。相传,清康熙帝下江南途径微山湖,船行至微山岛附近时,康熙帝一边欣赏湖光山色,一边召见地方官,同时召见了敢于闯驾进谏的地方名士殷重礼。当时地方官慑于皇帝的威严,无不谎言奉承。殷重礼虽为平民百姓,却敢于直言,皇帝赞誉“微山湖真日出斗金也”。殷重礼却说:“虽日出斗金,却不堪东风一浪”。而后又说明原因,提出建议。故康熙帝赞他为“真山中宰相也”。又见渔民在船上行走如飞,轻捷敏健,便说:“真轻如狸猫也”。当时,地方官嫉恨殷重礼的才华,故蔑视地说他是“渔猫子”。久传,便把微山湖上逮鱼的渔民都说成是“猫子”。从而流传出“猫子上了岸,三分罪”;“猫子上街,低人一等”;“猫子进了城,有理说不清”,“猫子上了涯,一溜大花鞋”等等带有对渔民人格污辱色彩的说法。
微山湖的渔民一直过着于自然抗争的生活,祖祖辈辈生活在大湖之上,从小练就一身在大湖上求生存的本领,是渔民必谙水性。即便今日,湖里的河道上时常徐徐而过的小船上,或母女二人,或祖孙二人,那摇橹的渔娃,透着稚气,看上去不过六七岁光景,那娴熟的摇橹姿势真让人难以置信。渔民中的女子个个心灵手巧,摘菱角,打鸡头,捋芒子米,结网,做饭样样出色。结网无需眼看,一手扯着网衣,一手拿梭子,一边同别人闲聊,梭子在网上穿来游去,一会功夫,变戏法似的脚下堆起一片网来。湖里女子蒸面饭手艺高超,什么发糕、佛手、玉兔糕,名堂繁多,且千姿百态,让岸上的女子望尘莫及。渔家女子脚上的绣鞋地,鞋垫,馍蒌上的盖布必绣花描凤不足以显示女主人的聪慧。
“虎头袢子”是微山湖渔家女子智慧的最佳体现,一度曾参加全国民间工艺美术作品展,并被中国美术馆收藏。渔家女剁“鸡头”,砍菱角算是一绝。渔民中的男子个个都是逮鱼的能手,大都具有一双识鱼性察秋水的慧眼,成年累月风中雨中水上生活,养成了粗犷豪放的性情。春秋天是湖上渔民逮鱼的旺季。捕鱼摸虾是件十分辛劳的营生,为减轻疲劳,渔民一边劳作,一边唱着渔歌,喊着号子,渔歌质朴柔美,号子浑厚豪放。春天是渔民盼来的逮鱼季节,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饿了一冬的鱼儿开始慢慢地活动,贴湖底寻找食物。鱼儿动,大湖便顿时热闹起来。
罱鱼小一群群划向浅水处,围成个圆圈,纷纷地张着大蚌嘴似的罱探入湖底,然后合嘴拉上来。渔民每次总希望网衣磕在船头上的杂草中有几条露着银尾或蹦入船舱的小鱼,见了鱼儿蹦,即使湖水顺着罱杆流进棉袄袖,或裤子湿去半截,身上冷得打颤,咬咬牙,抓起酒瓶喝上几口老酒,也就忘记冷了。使罱的多是些青年小伙。经验丰富的老渔把式,便个个载箔网,在河道两侧上下小箔,或找草稀鱼稠的地方下上大箔。箔地叫塘子,偌大一片,一圈一圈又一圈,大圈套小圈,东一拐西一拐,左一拐右一拐,有拦鱼去路的墙,有诱鱼深入的阵,有许进不许出的篮,好一个天簌的“迷魂阵”。
箔塘的巧布是微山湖渔民聪明才智的体现。如果说罱鱼、下箔没有什么精彩可言的话,那么叉鱼总会让你惊叹不已。渔民小上最常用的渔具就属叉,几乎每必备一把扁叉,一把灯笼叉。扁叉叉大鱼,灯笼叉叉小鱼。叉鱼最精彩的场面属飞叉,即叉脱手而去,象运动员投掷标枪似的,对准目标射去。精彩处不单单是叉中目标而已,而是能在十几米远之外的距离中,想叉头就叉头,想叉尾就叉尾,准确无误。这就必须在发现鱼信号的瞬间准确地判断出鱼的种类和大小。这样高超的绝技只有在湖上滚打多年的老渔民才能达到。
微山湖的渔民同陆地上的农民一样,一般都是男主外女主内。而渔民因终年生活在水上这一特殊环境,比起农民所付出的辛苦就更多些。因此渔民养成为岸上人所不及的好品格和生活习惯,而且古风犹存。渔民生性耿直善良,热情好客,办事认真,说话直来直去。若有外地人到其船头,必留喝酒无疑,让你盘腿坐在他的船上,把你奉为上宾,双手举起一碗碗白酒,敬到你眼前,一脸的真诚,不容你不喝,三碗下肚,脸红红的,心热热的,他便把你当做自己人,对你掏心里话,要天许半个。渔民的连家船上异常洁净,每日没遍数地清洗船只,生活中所用的家什样样井然有序。而今,有些出居多年的渔民家中,仍保持些习惯,巧妙地利用每 一寸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