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凤翙先生督陕期间,“对陕西推行新政,革除旧俗,还是很努力的。在提倡女子放足,男子剪发,兴办学校,改良戏曲,破除迷信和查禁鸦片等方面做了不少事,也取得了一些成绩。”西安红十字会、西安易俗社都是先生督陕时建的,西安东、北两条大街,也是先生督陕时拆除满城城墙辟筑的。张勋“丁巳复辟”, 凤翙先生曾只身回陕欲组织讨伐;陈树藩督陕行事乖张,先生曾以老上司身份直言规劝;蒋介石上台后,先生以“心中古井无波,不愿再作冯妇”婉拒他人游说,始终与蒋保持着距离;胡宗南当权有宴必请,请必上座,先生从不致词,常以宴罢高唱秦腔应付,宛如闲云野鹤,对军政从不表示任何意见。卢沟桥事变后回陕定居,先生曾以国民参政会参政院和陕西临参会议员的身份,力主抗战到底;张季鸾先生病逝后,先生力主周年之际迁回西安南郊安葬,并与张钫、冉寅谷等耆旧联名上书陕省当局,在城中革命公园为之辟地建立纪念碑亭一座;国共重庆谈判期间,毛泽东《沁园春》词在山城发表后,先生曾在郑伯奇主编的秦风工商日报《联合版》副刊《每周文艺》上,步韵填词以和之。1946年3月,国民党特务组织暴徒捣毁秦风工商日报《联合版》营业部,凤翙先生领衔致电蒋介石表示强烈抗议,使之成为全国颇有影响的一次事件。尤为难能可贵的是,1944年西安起义33周年前夕,凤翙先生在接受著名记者梁益堂采访时,称“陕西的革命运动,大功应归于井勿幕和郭希仁两先生”,说勿幕先生“对于革命的功绩是永远不能磨灭的”,“陕西人的国民性和湖南人一样,能创造,能实干”。督陕时创建西北大学和归隐后将原创菊林小学扩建为菊林中学的事迹,陕人更是深受其惠。
辛亥一举,先生成为国共谁都不能小觑的人物。胡宗南1949年5月败退前,深恐先生留下为解放军所用,曾裹挟先生等陕西名宿飞往汉中,先生戏称被“拉票”,后以身体不适为由要求再飞兰州,从而最终留在了大陆。解放后先生回到西安,先后荣幸地被中央人民政府任命为西北军政委员会(旋改行政委员会)委员、陕西省人民政府副省长,1958年7月29日因病与世长辞。有人做过统计,辛亥革命各省都督中后来参加共产党政权的,仅先生一人。这当然与先生的长寿不无关系,但更重要的,恐怕还是和他辛亥革命的卓越表现有关,和他从未参加过任何争权夺利、祸国殃民的内战和政治活动有关,和他后来秉持的政治态度有关。辛亥关键一举,成就了先生的英名;之后的韬光养晦,也让先生终于看到了新中国的诞生。动静之间,彰显了先生不凡的个性,也浓缩并映衬了陕西一段波澜起伏的真实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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