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云缝中钻了出来,空气湿漉漉的,绿色的树叶染上了金色,微风吹过,雨点洒在行人的头上,身上。人们也不躲避,充分享受着中午闷热之后的凉意。
王麻子摇摇摆摆,东倒西歪走在大街上。子长商贸大楼门前围了一圈人,王麻子挤了进去。地上铺了一块脏兮兮的布,写有百十个姓氏。十二个姓分隔一小块,算命先生50多岁,滔滔不绝,口角泛着白沫,只要有人将有自己姓氏的这十二个姓用纸板挡住,他量下手指,就能知道你姓什么。围观的人只看不动手,王麻子觉的好玩,他就交了一元钱,用纸板遮了李、赵、周、武、王等十二个姓氏的一块。老头儿拿尺子量了一下王麻子的中指,说:“先生姓王”。众人将眼光投了过来,王麻子也不言语。他又用纸板遮住另一块说:“你知道我老婆姓啥?”老头儿拿尺子量了一下王麻子的食指说:“姓刘”。王麻子又挪动纸板,说:“老婆离婚了,再娶一个姓啥?”他看了一会,把纸板放在左下角的一块姓氏上。老头儿又量了他的无名指说“姓张”。王麻子“呼”站起来,掉头就走。围观的人喊叫“对了没?”“对了没?”“钱还没有给人家呢”老头儿笑了笑,说“他醉了,不要管!”
回到房间,王麻子从塑料桶里倒出一水杯散酒,猛喝了一口,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狠狠摔在地上。“奇了,我该怎么办?前两次全算对了,第三次怎么回事,正谈的这个婆姨已两年了,觉也睡了就等丈母娘过来看过后成亲,但她不姓张,姓孟。难道是这门亲事不得成,还是先生算错了。”
王麻子说的这个女人是四川德阳人,叫孟莉,和他同属鸡,小他一轮,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搓了一晚上麻将。王麻子从来不问战局如何,问了也白问,从她回来后的脸上一看就知道。孟莉从床上爬起来,用手挠挠头发:“王麻子,想啥子哟!老子头都饿晕了。”她一边说,一边爬起来在厨房里端出一碗米饭,倒了点酱油,用筷子搅了两下就吃起来,王麻子也不予理会,只顾喝自己的酒.
天很闷热,远出滚过一声雷来,在橘黄色的路灯灯光下,王麻子手里提着一只饭桌上退下来的干炸鸡,满嘴的酒气,一步一摇地往家走去。未来的丈母娘已来了好几天了,住在孟莉的老乡张珏家。也不知什么原因,丈母娘不住女儿家,孟莉又不让王麻子见丈母娘,今晚,王麻子又喝多了,他想把和朋友吃剩的这只鸡孝敬给丈母娘。孟莉不让见,就拿回家去,让孟莉去送。
在安定东路两座楼的巷道口,王麻子肩膀挨了一掌,回头一看,正是张珏和其姐姐张平。“又喝多了,咋回事嘛!”王麻子见是张珏,就伸出手说:“正好!把鸡提回去,给我老丈母娘吃,我回去了。”张珏不接鸡,说:“走!怕啥子嘛!”王麻子不去,姐妹俩不由分说,把王麻子拉到了张珏家。
张珏家住在二楼,和孟莉住的楼相挨。姐妹俩把王麻子推进房间后,王麻子不知所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张珏一把将他按倒在沙发上。
昏暗的灯光下,茶几上摆满了水果和瓜子,一个老妇人坐在茶几旁的一个小凳上,孟莉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上看电视。老妇人有70多岁,很瘦,脸上满是山水渠,留一个剪发头。第一次见到未来的丈母娘,王麻子本就通红的脸更红了,他唯唯喏喏地向老妇人点了一下头,老妇人看了看醉汹汹的王麻子说:“你们都是朋友,我这几个女儿出门在外,还要靠你们招呼一下,”老妇人又指着孟莉说:“我这二女儿身体不好,脾气也不好,不要见怪。”王麻子一下子立身起来,瞪大眼睛问老妇人:“你说什么,孟莉是你二女儿?”老妇人说:“你说什么,你喝多了!这就是我二女儿,你不认得啦!”王麻子不解的问:“那她怎不姓张,姓孟!”老妇人有点不高兴,瞟了一眼王麻子,说:“她在家里姓张,前年来子长后,随了我的姓,姓孟!你连这也不知道。”“姓张!姓张!”王麻子半天回不过神来,要不算命先生怎么会说她姓张!王麻子转脸一笑说:“姓张就好,姓张就好,命该如此,命里注定。”孟莉突然回过身来说:“你说什么呀!”啪得一声,顺势一个巴掌打过去,王麻子捂着脸不敢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