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说“百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是指区别、小化和特点,而不是联系、大化和同化。它是一种带有区域性的语言和风俗现象。比如说到陕北话,你自然就会想到黄土和黄沙弥漫,人们为了避风沙而说话多用鼻音,把“门、心、军”读成“meng、xing、jong ”。说起商州东乡话时,就说“qian、ji、jingzi、qie ” (天、地、钉子、铁);北乡人则把“飞机、肥皂”说成“xuji、xucao”,把“风箱、匣子”说成“fengha、hahazi”。跟洛南人见面,会打趣地说“皮儿陪陪的,你先猜这儿剉,我给你搅模糊吃。”(被褥白白的,你先在这坐,我给你打搅团吃)。长安人教育小孩又是这样的:"教你图福不图福,整天哈活发绯上福玩老福,你佛福幅不福福.(教你读书不读书,整天下河上树玩水逮老鼠,你说舒服不舒服)".这都说的是,相同意思的话,其声韵在不同的地方有着不一样的表达。现代汉语普通话要求大同,其一是为了便于交流,其二可以说是国家意志在语言方面的反映。正如黄皮肤是中华民族的标签一样。工厂生产某种产品,是为了区别其他。可是在有些领域,太整齐划一了,就会失去特色。如一个大花园,你把它都抚治成清一色娇媚富贵的牡丹,固然上眼好看,但时间一长,就显出单调和呆板来,哪如不同季节、不同区域有着不同品种、不同大小、不同形状、不同颜色的好?那才叫百花齐放,赏心悦目。
前面说过,柞水多移民。提到柞水方言,似乎是一盆菜样较多、味道有别的大杂烩。要说界限分明的,就是万青、九间房一带的人大多数都说商州话,其余地方,几百年来,南腔北调拥挤在一堆,相互碰撞、熏染和同化。但其主体仍是“下户”话。其色彩在广大乡村被点染得特别浓重。
柞水方言中使用的语尾词和衬词最多是“射(she)”和“哉”,如招呼人:“来射”,“我正忙着哉。”以及有些小调中歌词的衬字。
在称谓上,把“上午、下午”叫“上昼、下昼”。把“明天”叫“明朝、明儿朝”。把“睡觉”叫“寐、寐醒、悃醒、寐觉”。如“昼、朝、寐”都保留了古代汉语中的词汇。把“做梦”叫“扯亮子”。把“吃饭”叫“撮、讫、叨、日囔、掐”。把“你”读“n”(鼻音),把“他”叫“慨(kai)”。把“小孩”叫“俄阿(反切)崽”。把“公鸡、母鸡”叫“鸡公(geng)、鸡婆”。把“祖父、祖母”叫“公(geng)、奶”。把“外祖父、外祖母”叫“外公、婆。”把“父母”叫“爷、牙、父、叔、爹、大、嗲、大老汉、老先人和妈、姆、娘、媚、细老汉。”把“姑父”叫“姑爷”。“姑爷”叫“姑公”。把“舅舅”叫“母舅、娘舅”,“舅母”叫“舅娘”。把“公婆”叫“老公公、老婆子”。把“妹夫”叫“妹婿”。“新女婿”叫“姑爷”。把“眼睛”叫“饿安(反切)子”。“说”读作“shuai”。“脖子”叫“颈子”。把两腿根部叫“胩”。把“哭”叫“饿昂(反切)”。把高声叫喊叫“日哇(反切)”。
有一些方言与商洛乃至陕西方言是相通的。如声母“zh”读作“z”(柞水、眨眼)。“ch”读作“c”(柴、钞)。“x”读作“h”(下、鞋)。“sh”读作“s”(山、生、师)。J、g互用的声母也有,如“家、街、界”读作“ga、gai、gai”。“给”读作“ji”。“豇豆”叫“gang豆”。 “y”读作“n”,如"鱼"读“nv”。“r”读“y”如“假如”读“假yu”。
另有韵母与普通话的差异也较大。如“红、工、重、动、用、宋”等字分别读作“heng、geng、zheng、deng、ying、seng”等。韵母“ao”读“ue”,如“脚”读“jue”,“e”读“uo”,如“荷花”读作“huo花”。
还有少数不具代表性的读音,如马台人把“腿”读作“蹄(ti)”。把“张”读作“zha”。有笑话说,在不通汽车的年代,儿子从西安背回一西瓜孝敬父母,没来得及交待西瓜的吃法就上了班,母亲把西瓜当南瓜,瓜皮炒了吃,瓜瓤喂了猪.儿子回家问,西瓜好吃不好吃,他妈回说"有麽厶好掐的,把猪嘴(zei)都酿得一张(zha )一张(zha )的".兰家湾的老年人说话仍保留了粤语,如“吃糊汤”叫“shigang”。“吃猪肉”叫“shizhouniu”等。
在读音上,阴、阳、上、去四声与普通话的差异就更多了,多读古代的入声韵。要真正弄清柞水方言以及与普通话的比较,恐怕即使是专业人士,也需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甚至穷极一生。出于保留、开挖、发展地域特色的思考,关于柞水方言,这里只是提个线头,勾一个大致轮廓,自己对其认识是肤浅的,但仍希望在开发地方经济、旅游、文化的同时,也能够把方言捆绑在一起,体现出南北交汇点的特色来。这种意念和认识以及希望,可用如下四句话概括:
柞水方言驳且杂,
乍一触及乱如麻。
闲暇提起一引线,
尚待智者深考察。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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